這期間,時燁始終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漆黑的眸子在陽光下宛若一灘沒有生氣的死水。
溫池著實嚇慘了,走著走著,居然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時燁見狀,卻是撲哧一聲笑出來,哈哈哈的笑完了,他道:“看你這比老鼠還小的膽子,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去皇帝那裡告狀?”
聞言,溫池已是面無血色,同時感到詫異——時燁怎麽這麽快就知道這件事了?
時燁仿佛看出了溫池心裡的疑惑,身體微微前傾,心情不錯地說:“你真以為沒有本宮為你帶路,你就能暢通無阻的見到皇帝?”
溫池心說難道不是嗎?
這時,朱公公回答道:“如今溫公子已是太子殿下的人,倘若沒有太子殿下的同意,縱使是皇上也不能輕易見著溫公子。”
溫池:“……”
看不出來,這狗太子的面子還挺大的。
時燁惡趣味的欣賞完了溫池的醜態,才道:“起來罷,隨本宮去見皇帝。”
溫池低眉順眼:“是。”
朱公公轉身走在前面,那個沉默的宮女則推著時燁的輪椅走在後面,溫池連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地跟隨在時燁左右。
從東宮到禦書房的距離不近,一行人走了很久,走得溫池的雙腿都有些發酸了,才終於達到目的地。
守在禦書房外面的太監小跑進去稟告之後,又小跑回來請他們進去。
禦書房比太子的書房更為豪華,兩邊牆壁上掛滿了溫池從未見過的畫,觸目所及之處全是金燦燦的一片。
溫池收回視線,專心跟在時燁的輪椅後面。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些日子了,卻不想這麽快就能見到當今皇上,常言說伴君如伴虎,太子時燁的脾氣都那麽古怪了,也不知道皇上的脾氣會不會好一點。
溫池揣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前方的人停下了腳步。
緊接著,時燁冷淡的聲音響起:“父皇。”
然後,沒了。
沒了???
溫池額頭上浸出一滴冷汗。
這個太子會不會太囂張了些?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
更神奇的是皇上似乎也不在意時燁的無理,反而笑呵呵地說道:“太子來了,來這邊。”
宮女立即推著輪椅走過去,跟著朱公公一起跪在地上的溫池也不動聲色地站起身。
溫池低著頭,只能看見自己的腳尖,不過很快,他便聽得皇上笑道:“正巧昨兒他們上貢了一批上好的龍井茶,來,太子你嘗嘗。”
可惜時燁的態度依然冷淡:“兒臣不喜茶。”
禦書房內的氣氛有瞬間的凝固,好在皇上又笑道:“嗐,是朕粗心大意,竟然連這事兒都忘了,不如嘗嘗這塊糕點,這可是容妃的手藝。”
話音剛落,又有一道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容妃嬌羞地說道:“皇上謬讚了,臣妾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容妃過於謙虛了,該誇還是要誇。”說完,皇上轉而道,“太子,你嘗嘗這個。”
“不必了。”時燁還是不為所動,“父皇召見兒臣不是想見一個人嗎?兒臣已經把他帶來了。”
皇上這才注意到溫池的存在,轉過頭來,目光落到溫池身上:“你便是禮部侍郎溫長清之子溫良罷?”
溫池道:“回皇上,小人正是。”
皇上道:“過來坐。”
邊上的宮女立即搬來一張凳子,輕手輕腳地放在時燁的輪椅旁。
“謝皇上。”
溫池說完,走過去坐下,稍微抬了下頭,這才看清楚了禦書房裡的情況——原來這裡不止皇上一個人,還有一個衣著華麗且貌美如花的女人以及一個面容俊朗的年輕男人。
那個女人應該是容妃。
至於她身邊的年輕男人……
如果溫池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男人應該是容妃的兒子時錦,也就是小說裡的主角攻——四皇子時錦。
溫池悄悄地朝著男人的嘴上瞥了眼,果然瞧見男人唇下有顆顯眼的小黑痣。
還真是時錦。
時錦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突然轉眼看來。
溫池趕忙收回目光,嚇得心中亂撞的小鹿差點衝破胸膛。
只是下一刻,他又察覺到了什麽,偏了偏頭,便在余光中瞧見時燁單手撐著下巴,半闔著眼,一瞬不瞬地看向他這邊,像是將他剛才的小動作全部看了過去。
溫池:“……”
他怎麽有種被捉奸的錯覺……
幸好正在說話的皇上和容妃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待容妃說完後,皇上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溫池:“朕聽尹大人說,治理晉州蝗災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
溫池忙道:“小人只是想到了其中一兩點罷了。”
“容妃剛謙虛完,你又來謙虛了。”皇上面向較為圓潤,笑起來和藹可親,有一種慈祥老父親的感覺,他好笑地指了指溫池,“尹大人可是什麽話都跟朕說了,可惜你那法子用時久,短時間內還見不著成效,朕需要你詳細地說一遍。”
溫池道了聲是,便細致地講解起來。
無論在哪個年代,蝗災都不是一件新鮮事,曾經□□人民為了預防蝗災付出了幾十年的努力,才在二十一世紀收獲成果。
其實溫池沒有特意的去了解過蝗災,不過是刷微博時偶然看見一個博主發出來的九宮格圖片總結,才大概記下來了□□人民幾十年來用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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