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藏偶然發現花殷的行蹤,便悄悄記住了這個地方,沒想到這裡竟有如此多的暗室,他幾乎破解了所有暗室的機關。
唯獨有一個暗室……
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打開的法子。
花子藏原以為時燁如此忍得是為了找到他和平安聯手的證據,甚至一舉將他和平安拿下,可方才他瞧見那些士兵四處搜尋時,才發現時燁的目的並不止於此。
時燁是為了通過他找到這個地方,才不惜拿溫池的性命冒險。
時燁啊時燁……
到頭來,你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要算計。
想到這裡,花子藏笑得更加癲狂。
他用嘶啞的聲音將這些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他像是溺水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想在溫池臉上看到他所希望出現的表情。
然而溫池還是沒什麽反應。
直到溫池發現花子藏看著他的目光越來越炙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麽,他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哦了一聲才說:“我知道了。”
花子藏:“……”
溫池道:“我又不是聾子,這些話你隻說一遍就是了。”
說完,他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
他本想不太想聽時燁利用他的話,哪知道花子藏像個複讀機似的說了一遍又一遍。
花子藏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沒有任何想法嗎?”
溫池奇怪地反問:“我應該有什麽想法嗎?”
花子藏的臉扭曲了一瞬,他幾乎是咆哮地說:“他利用了你,他用你引出我,你不過是他周密計劃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溫池頓了頓,忽然伸手扯住時燁的衣擺,他轉頭看了眼時燁,含情脈脈又含著些許悲傷地開口:“只要他願意留我在身邊,即便是利用我又何妨?況且他利用了我,也是我有值得他利用的價值。”
“……”
花子藏緩緩睜大眼睛,從頭到尾地把溫池掃了一遍,他仿佛從不曾認識溫池一般。
溫池客氣地對他笑了笑。
花子藏哇地一聲,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時燁似乎意識到什麽,眼神驟凜,對林將軍使了個眼色。
瞬間會意的林將軍幾個箭步上前,他猛地捏住花子藏的下巴,伸手要從花子藏的嘴裡取出什麽東西,卻見花子藏一口接著一口地嘔出鮮血。
“溫池,你好好看著吧。”花子藏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他現在如何待你,今後也會如何待你。”
話音還未落下,花子藏倏地腦袋一歪,整個人再沒了聲息。
溫池沒想到花子藏死得這麽突然,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下一瞬,時燁將他摟入懷中,並用手遮住了他的視線。
“別看了。”
“他……”盡管溫池對花子藏並無任何感情,可眼睜睜看著花子藏死在面前,免不了有些唏噓,“他怎麽就死了?”
“他自盡了。”時燁感受到溫池身體的顫抖,便更緊地摟住溫池,他低下頭,在溫池耳邊說道,“他再不死,也要被我們氣死了。”
“……”
溫池哭笑不得,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很快,林將軍走過來,抬起手向時燁攤開掌心,上面躺著一顆只剩下一半的黑色藥丸。
正是這顆被花子藏放在嘴裡的毒藥要了他的性命。
林將軍道:“看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在怒火攻心之下提前服下了這顆毒藥。”
不知是不是溫池的錯覺,林將軍似乎有些同情花子藏。
花子藏死後,屍體被幾個士兵抬走。
剩下那部分士兵的搜尋任務還未完成,看著他們的林將軍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這些日子裡,溫池吃得少也睡得少,整個人消瘦了不止一圈,他幾乎是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睜開眼睛。
現在塵埃落定,他靠在時燁懷裡,感覺疲憊和困頓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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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池恢復些許意識時,發現他和時燁已經坐在馬車裡。
正在行走的馬車搖搖晃晃。
溫池躺在時燁懷裡,身上蓋了一條薄毯,剩下也墊了一層軟軟的毯子。
他抬起頭,便瞧見了時燁削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
時燁單手支著腦袋,正在閉眼小憩,鴉羽般濃密的長睫覆蓋下來,在光潔的皮膚上落下一團小小的陰影。
仔細看,能看見被陰影遮掩的烏青。
想必這段時間以來,時燁也沒怎麽睡過好覺。
溫池不忍心吵醒時燁,動作極為輕緩地拉了拉身上的薄毯,試圖把薄毯覆蓋到時燁身上。
哪知道他僅是微微一動,時燁的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背。
時燁抓住他的手,將他往懷裡抱了抱,隨後把手搭在他的腰間,很輕地拍了兩下,像是在哄孩子入睡一般。
溫池宛若木頭,一動也不敢動。
等到時燁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時燁,發現時燁似乎疲憊至極,從頭到尾都沒睜過眼睛。
盡管時燁閉著眼,卻感受到了溫池盯著他的目光,動了動薄唇:“不想睡了?”
溫池自然非常乏累,可他轉念想到另外一件事,又放心不下:“對了,林將軍他……”
時燁道:“他是皇帝留給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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