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被踩得悶哼一聲, 抵在溫池脖子上的匕首下意識地緊了些許。
“你給我閉嘴!”張衡在溫池耳邊怒道,“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對兄弟倆在你我之間的區別待遇, 他們分明是向著你的,就算那些綁匪不在意你的死活,那對兄弟倆肯定在意。”
張衡語氣極為篤定, 說得溫池氣極反笑。
溫池冷聲道:“你真是人蠢而不自知。”
張衡又往溫池身後躲了躲,這會兒他已經不在意溫池說什麽了, 他雙目發直地望著那些越靠越近的綁匪,嗤笑一聲:“我的直覺不會錯。”
這時,綁匪們已然圍了過來。
綁匪們似乎並不著急捉住他們這兩條甕中之鱉,反而就如何處理他們吵了起來。
“弄死他們!為李老二報仇!”
“你說弄死就弄死?把他們弄死了, 我們還怎麽找周方和瑄王要錢?”
“難道李老二就白死了嗎?”
“難道周方和瑄王的錢就不要了嗎?”
這兩個人一來一回地吵了半天。
吵到後面, 他們竟然先動起手來了, 很快, 站隊和動手的人越來越多,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混亂。
溫池眼見那些綁匪暫時顧不上他們這邊,便慫恿張衡趕緊走。
好在這時的張衡沒再那麽死腦筋,收起匕首,拽著溫池的衣服就要開溜。
哪知道他們剛走出幾步, 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
“別打了!他們都要跑了!”
“先把他們捉回來再說。”
“對, 大不了先把他們折磨得半死不活再拿去換錢。”
盡管綁匪們不會武功, 可是他們都長得人高馬大,提著刀具,三步並作兩步地又圍了上來。
張衡心知逃不掉,突然間靈機一動,猛地將溫池往自個兒身前一拽,拿起匕首又要比劃在溫池的脖子上。
幸好溫池留了個心眼,抬腳向張衡□□踹去。
張衡發出一聲慘叫。
溫池轉身欲朝反方向跑,無奈綁匪們把所有去路堵得結結實實。
儼然綁匪們已經沒了和他們周旋的心思,其中一個人三兩下便奪過了張衡手裡的匕首,緊接著把張衡踹翻在地,張衡痛得直翻白眼,張嘴嘔出一口濃鬱的鮮血來。
溫池臉色煞白,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心頭被絕望的陰影籠罩,他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向他走來——
“王二。”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個人腳步一頓,轉頭看去:“劉老大?你不是去老大那邊了?你怎麽回來……”
話未說完,那個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猛然僵硬的身體稍微動了動,隨即像座巨山一般砰咚一聲倒地。
其他人見狀,皆是一愣,然後定睛一看——只見王二的額頭中心鑲嵌了一支飛鏢。
劉大德的臉色晦暗不清,他看也沒看一眼地上的屍體,揚手又甩出了兩支飛鏢。
不過眨眼的功夫,距離溫池最近的兩個綁匪也倒下去了。
其他人震驚了。
有個人怒道:“劉老大,你瘋了嗎?劉老二,你哥竟然殺了我們自己人!”
跟在後面的劉大善冷冷一笑:“殺的就是你們。”
語畢,劉大德和劉大善毫不猶豫地動起手來,顯然他們兄弟倆都是會些功夫的,幾招下來,在場的十多個綁匪們幾乎倒下了一半。
那些綁匪自知打不過兄弟倆,趁亂吹起了口哨。
再次淪為局外人的溫池徹底懵了,他不知道劉大德和劉大善為何突然出現,更分不清劉大德和劉大善究竟是敵是友,他只能猜到那聲口哨應該是在綁匪在尋求支援。
若是這會兒不走,等會兒綁匪的支援來了,他就更加走不掉了。
溫池看了眼還在打打殺殺的劉大德和劉大善,扭頭就要跑。
哪知道他才邁出步子,就被一雙手抱住了左腿。
溫池低頭一看。
居然是不知何時爬到他腳邊的張衡。
張衡猶如溺水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抱住溫池的左腿,他費勁地抬頭仰視著溫池,恨恨道:“我果然沒猜錯,那對兄弟倆就是你的人。”
溫池說:“可惜你還是猜錯了。”
說完,他照著張衡的臉就來了一腳,他沒收住力道,踹得張衡猛然瑟縮了一下,抱住他左腿的雙手也收了回去。
溫池拔腿就跑。
然而他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朦朧的夜色中橫衝直撞,更糟糕的是這個地方沒有可躲避之處,讓他不得不打消了躲起來的想法,只有拚命地往前跑。
發現了他的綁匪們在後面追。
溫池跑得筋疲力竭,雙腿麻木得好像已經沒有知覺,他越跑越慢,身後的綁匪們逐漸和他拉近了距離。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被絕望佔據得滿滿當當。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仿佛能夠想象到逃跑未遂反被抓的淒慘下場了,而且張衡在逃跑之前還殺了他們的人。
就在這時,身後有個綁匪追了上來,甚至伸手扯了下溫池的頭髮。
溫池被扯得一個趔趄,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下一刻,他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還有隻手在他腰間輕輕地扶了一下。
溫池整張臉都埋在那個胸膛上,呼吸間能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淡淡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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