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夜一愣,這之間的聯系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一直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另一面,在今天知道了這東西每次都是送到秦家主手裡,而秦家主正是那小Omega之後,他就更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您是說…”申夜聲音很輕,“那是聚魂珠嗎?”
“沒錯,”局長歎了口氣,語氣裡帶上了點兒滄桑的味道,“早在很多年前,玄術界就都在傳,秦家家主雖然有能讓人致幻的信息素,但注定了詛咒與天賦並存,他們一生都只能被困在一個房間裡,而打破詛咒的唯一方法,就是食用人的生魂,但具體要吃多少才能打破,至今也無人知曉。”
申夜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不自覺收緊握成了拳,指甲都扣進了肉裡,但他卻像感覺不到一樣。
被詛咒的人縱然可憐,但難道可憐的人就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去不斷犧牲那樣多條無辜的生命麽?
是不是他的父母,也正是那兩塊兒不足一提的墊腳石?
小Omega的笑臉又開始在眼前晃了,他不願想象那人手裡究竟過了多少條人命,卻同樣不願看到他就那麽一輩子困在那間連門都沒有的房間。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的,”局長忽然道,“只是沒人願意放棄本就屬於自己的那份特殊。”
“什麽意思?”申夜猛的抬起頭看著局長。
“就像一條河被汙染了,得從源頭上淨化一樣,”局長道,“這件事情也得從源頭上解決,只有從根本上祛除了秦家這特殊的信息素,後續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可信息素是血脈裡的東西,”申夜皺眉,“怎麽能從根本上祛除?”
局長打開帶鎖的抽屜,取出一個像微型針管一樣的東西,遞給申夜,“這是我們局裡所有高層聯合研究了很多年的成果,永久性抑製劑,只要把這個注入秦家主的靜脈裡,他的信息素就永遠都不會散發出味道了。”
申夜低頭看著手裡那和自己食指一樣高矮的小針管,心頭說不上是種什麽情緒。
幻術,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讓玄術界無數人趨之若鶩,掌握了幻術,不但能馭人,甚至能馭鬼。
但即便是耗盡一生修習,掌握最好的人也不過只會寥寥幾種固定的幻形。
而秦家主這特殊的信息素卻不同。
無論是人是鬼,只要受到了信息素的影響,就都會出現幻覺,且這幻覺並不是固定的,它因人而異,甚至總能幻化出一個人心底最深的渴望。
也正因此,秦家能常年立於玄術界的巔峰而不倒。
如果秦家主現在沒了這一能力,那秦家大廈也就傾塌了大半兒,且很可能遭到其他世家的聯合欺壓。
畢竟人總是這樣,喜歡看明星墜落。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困難,”局長見申夜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擔心任務完不成,便道,“所以給你的時間也可以再寬限半年,一定要記得在必要時候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申夜應下。
“沒什麽事兒了,”局長揉著太陽穴道,“你可以走了。”
申夜點點頭,把抑製劑收好,抱起籃球轉身往外走,剛到門口,又被局長叫住:“小申,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出不得萬分之一的差錯,所以一定要保密,包括對你的師傅和師兄。”
申夜微微一愣,這還是總局第一次派任務給他要他連師傅和師兄都瞞著,但想了想也能理解,便沒再多說什麽,應下離開了。
那邊兒秦歌坐在床上,手裡拿著小金盒,問仙鶴:現在可以回答我最開始問過的問題了嗎?這東西有毒,對不對?
仙鶴這次沒再含糊[是的主人,真正的聚魂珠在秦晉手裡,他每天都在吃,而主人手裡的是秦晉自己做的慢性毒藥。他一直在等著主人死後,可以把主人煉成信息素體]
秦歌愣了:什麽體?
仙鶴換了個說法[簡單來講,就是把主人煉成一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香水]
秦歌笑了:這個秦晉,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阿。這毒藥我吃了,死後能一直為他所用。我不吃,就一直被關在這裡,還是為他所用。仙鶴阿,你說對於這種打著我的幌子濫殺無辜,還想毒死我的人,應該怎麽處置呢?
秦歌說這話的語氣涼的像是數九寒天,仙鶴忍不住打了個抖[主人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秦歌:哎等下,我再問你個問題。
仙鶴[主人您說]
秦歌摸了摸下巴,想起申夜臨走前問過他的話,問仙鶴:申夜和秦家,有仇?
仙鶴一頓[主人,申夜和秦家沒仇]
秦歌挑了挑眉:那他為什麽要那麽問?
仙鶴想了想,道[主人,午覺時間到了]
秦歌明白了,他在這個世界已經習慣這種古怪的路子了。
自以為的出去其實是入了申夜的夢裡,真正做夢卻總能知道外界發生過的真實的事情。
這麽想著,秦歌便躺下來闔上了眼睛。
很快,秦歌就睡著了,又開始做夢。
這次的夢和之前的都不同,他夢見自己走在一條小河邊兒,河邊兒的建築和在申夜夢裡見過的很像,白牆黑瓦,處處都透著溫婉。
秦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就順著河邊兒一直往前走,走阿走阿,看到了一家小飯館兒,掛著個木牌匾——甲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