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呼吸一緊,兩步上前把人抱起來放進了輪椅裡,在申夜身上到處按著,“怎麽摔了?磕著沒,有沒有哪兒疼?”
“秦歌,”申夜握住秦歌的手,“我沒事兒,沒磕著。”
秦歌這才松了口氣,問道:“怎麽摔的?”
“我…”申夜抿了抿唇,低著頭,“我就是想試一試,扶著東西能不能站起來。”
秦歌一頓,心口又開始密密麻麻的疼,他緊緊抱住了申夜,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秦歌,”申夜頓了頓,低聲道,“我想抱抱你。”
“嗯?”秦歌一愣,抬起頭看著申夜,“現在不是抱著嗎?”
“不是這樣抱,”申夜看著秦歌的眼睛,“是像別人一樣,站起來,能把你整個人都抱起來的抱。”
秦歌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就紅了,剛要說話,腦海裡就傳來了仙鶴的聲音[主人,獎勵已到達,已經放在主人的睡衣口袋兒裡了]
秦歌心裡“我操”一聲,這獎勵來的也太他媽是時候了!
他急忙把手伸進口袋兒裡摸了摸,摸出塊兒巧克力,和他平時吃的看不出任何不同…
秦歌看著手心裡的巧克力,表情有點兒古怪,問仙鶴:你確定是這個?
仙鶴[是的主人,藥丸已經磨成粉加在這塊巧克力裡了,不會影響到口感]
仙鶴都這麽說了,秦歌就放心了,剝開巧克力塞進了申夜嘴裡,笑道:“沒事兒的,吃了這塊兒巧克力,你就能站起來抱我了。”
申夜笑了,小孩兒怕不是什麽巧克力精轉世,有什麽事兒都給他吃巧克力。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雖然無奈,但也沒說什麽,乖乖把巧克力吃了。
8號,是兩人的生日,零點整的時候,兩人就像是說好了一樣,誰也沒提生日禮物的事兒,只是互道了聲“生日快樂”,就摟著睡覺了。
睡到半夜,申夜冰冷了三十年的兩條腿,忽然就開始發熱。
申夜睡得迷迷糊糊,熱的難受,下意識就把被子蹬了。
一點兒冷氣順著下面被角灌進來,申夜一個激靈,清醒了。
他,剛剛,用腳,把被子蹬了。
用腳,蹬了!
申夜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唰”的掀開了被子,看著自己的兩條腿,試著曲了曲左腿,曲了起來,又曲了曲右腿,也曲起來了。
申夜瞪大了眼睛,抬手用力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很疼,不是在做夢。
他的腿好了!真的好了!
耳邊兒忽然傳來小孩兒愉快的笑聲,申夜轉頭看著身邊兒,才發現秦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正眉眼彎彎的朝著自己笑。
“你…”申夜剛要說話,秦歌就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不準問,”秦歌笑,“老天爺托夢給我的。”
申夜一個翻身,就壓在了秦歌身上,撐在床上的兩條手臂繃的死緊,甚至都暴起了青筋,卻遲遲沒有下一個動作。
三十年了,他從生下來睜開眼的第一天,就是癱瘓,癱了三十年,申夜不是沒想過,自己的腿能一夜之間變好。
尤其是念書時候,每天看著操場上的同學們跑的跑跳的跳,打籃球的踢足球的…他那無數個躺在床上失眠的夜裡,都在幻想著,睡一覺醒來,他就能站起來了。甚至,申夜心甘情願付出自己十年生命,換他能站起來一天,哪怕只是一天都好。
只是,沒人和他做這個交易。他的腿,也早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
漸漸的,申夜長大了,不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少年夢,也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靠輪椅活的準備。
而現在,在這麽一個平凡無奇的夜裡,他的腿竟然就這麽毫無征兆的好了!
哦,也許也不是毫無征兆,秦歌給他吃了塊兒巧克力的…
申夜隻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他放松了身體,把秦歌牢牢擁住,低頭從秦歌的額頭開始,一路往下,吻到小腹。
“秦歌,”申夜一邊親,一邊近乎虔誠的喃喃道,“你真是上天給我的饋贈。”
…………
本來只有一條腿能用的申夜,忽然三條腿都能用了,上天饋贈給他的秦歌,被按在床上以各種高難度姿勢,做了個通宵。
第二天早晨,秦歌覺得全身疼的跟他媽散架了似的。
秦歌瞪了申夜一眼,往裡拱了拱,用屁股對著他。
“抱歉,”申夜把小孩兒又撈回懷裡,輕輕給他揉著腰,“我一下太激動,沒控制住…”
秦歌“嘖”了一聲,想了想申夜這樣也確實有情可原,畢竟癱了三十年,一夜之間忽然好了,總得有個出口發泄他的興奮。
再說了,現在雖然疼了點兒,但做的時候,也確實挺爽的…
申夜給秦歌揉舒服了,自己先下了床,等兩條腿毫不費力的踩在了地板上,申夜才再一次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腿是真的好了。
就像是小孩兒新得了支喜歡的鋼筆,無論寫什麽都得用它一樣,現在能走路的兩條腿對申夜來講,格外新奇。
於是,申夜彎下腰,一手托著秦歌後背,一手托著秦歌腿彎,把人公主抱了起來。
接下來在房子裡無論做什麽,申夜都是這麽抱著人進行的。
秦歌哭笑不得,但看著申夜臉上從半夜發現自己腿好了之後就沒消下去過的笑容,還是由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