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惑也不假。
因為秦歌已經想起了這段對話熟悉的原因。
那還是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候和申夜才在一起並不算久,申夜電腦裡的文檔就忽然被盜,追查出來卻發現是他的IP。
秦歌記得申夜當時給他打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開口說,“有人盜了你的IP。”
秦歌那時候問申夜,“你就沒懷疑過麽?”
申夜是怎麽答的?
申夜就像今天一樣,問他,“要聽真話?”
之後感覺到他的呼吸都繃緊了,才又吐出句話,“真話就是——沒懷疑過,一秒都沒有。”
連中間停頓的時間都一樣長。
秦歌還記得,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腦子裡忽然莫名就浮現出了一個畫面,便是他剛剛和申夜相對的那個畫面。
只不過當時的畫面裡,秦歌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知道他語氣溫柔而又堅定。
現在大概知道了,那人應該就是申夜。
可明明那時候他才剛進入任務認識申夜,為什麽就會出現那樣的畫面?
秦歌不覺得那是種預兆,相反,它更像是回憶。
只是秦歌漫長的記憶裡,從不記得自己曾經認識過申夜。
“在想什麽?”申夜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把秦歌從一堆理不清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嗯?”秦歌隨口應了一聲,“沒什麽,就…就是在想你為什麽這麽信任我。”
這話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回答,卻也是內心沒來得及想明的疑問。
如果是擱在之前的世界,秦歌不會有這種疑問,他會理所當然的把這當作兩個人刻在骨頭裡是親密。
可這個世界不太一樣,這個世界古怪的地方太多,更何況,更何況他到來之前,這個世界本就真實存在著一個秦魔尊。
秦歌摸不清,申夜的信任是對他,還是對他身體裡的那個意識。
“為什麽…”申夜頓了頓,像是在思考該怎麽回答,可停了半晌,最後卻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敷衍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像是直覺一樣。”
秦歌不再問了,因為他聽見身體裡的聲音歎息一聲,“傻子。”
“挺好,”秦歌勉強扯出個笑,“申仙尊的直覺夠準。”
申夜不置可否。
兩個人一起沉默的走了段路,申夜像是想起什麽,忽然開口,“近日裡的傳言,你可有聽聞?”
“嗯?”秦歌偏頭看著申夜,“那些我給你下了傀儡術,強要了你的傳言嗎?”
“傳的也太離譜了些。”申夜說。
秦歌點了點頭,正要附和上兩句諸如“我與申仙尊之間純粹的像高山流水”這類冠冕堂皇的虛話,就聽申夜又慢悠悠接了一句,“施動者和受動者都傳反了。”
秦歌瞪大眼睛看著申夜,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穿越回了上個世界,身邊站著的還是那個不常開口,一開口就語出驚人的直球少年。
不過顯然,秦歌並沒有穿越,眼前的人比少年模樣稍成熟些,長發飄飄,長袍也飄飄,
瞧著更驚豔了。
不過細看,申夜還是那個申夜,能繃著臉色一本正經講騷話,耳根卻早就紅透了。
秦歌禁不住笑了,若是擱在以往,他就會裝作看不見了,可今天也不知為何,大概是腦子太亂,秦歌心底的那點兒惡劣因子蠢蠢欲動,讓他忍不住想要舔一下申夜的耳垂。
不過還是被所剩不多的理智勸住了,現在還不是好時機,他要真上去舔了,申夜免不得要覺得他輕佻。
於是最後,秦歌只能克制的用舌尖蹭了蹭自己的上顎,又克制的伸出手,不輕不重的在申夜耳垂上,捏了一下。
隻這麽一下,也足夠申夜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子了。
看著整個人都熟了的申夜,秦歌心情莫名好了,連腳步也輕快起來。
申夜在後面,看著前面忽然又歡快起來的秦歌,笑著搖了搖頭。
*
秦歌今天走了挺遠的路,中途還耽擱了時間,這一來一回的,等和申夜真的到了住處,天都快黑了。
守門的還是那兩個小魔修,看著兩人一道回來,雖然沒牽著手什麽的,但兩人間靠的很近,一看就很親密,兩個小魔修都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秦歌拉著申夜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
等他換了身衣服再出來,么兒已經端來了晚膳,秦歌這才想起自己一天下來,還什麽都沒吃。
申夜其實並不大餓,他們這種靈體,本就不必要像凡人一樣一日三餐,但看著秦歌的臉,申夜就邁不出腳,隻得假裝也想吃飯,跟秦歌面對面坐了下來。
秦歌舀了碗湯給申夜,又自己舀了一碗。結果等他自己的都喝完了,再抬頭看申夜,申夜的湯卻隻下了小半碗。
“你不餓阿?”秦歌問。
“不怎麽餓。”申夜如實道。
“那你…”
秦歌本想問“那你坐這幹什麽”,話剛開了個頭,自己就先反應過來了,語氣裡染上了點兒笑意,“那你是,舍不得我阿?”
本也就是打趣一句,沒指望申夜真的承認什麽,秦歌剛要再隨口說些什麽,卻見申夜點了點頭,“是舍不得。”
秦歌一口湯嗆在嗓子裡,咳了半天。
么兒一直候在門外,聽到秦歌這麽強烈的咳嗽聲,就在外面拍門,“尊主,您還好嗎?么兒給您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