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兩字還沒出口,秦歌的拳頭已經招呼了下來。
無論是第一個世界第一次和申夜見面,就因為別人罵他“死癱子”而和別人動手,還是現在因為有人說申夜“啞巴”而動手,這麽多世界過去了,秦歌這護短的性子是從來沒變過的。
就是聽不得別人說申夜一句不好。
不過想必對方也是確實籃球打的多,反應很快身體也靈活,前一秒還在愣神下一秒就一個後仰,躲過了即將砸在嘴巴上的拳頭。
黃球衣比秦歌預想的沉得住氣,這麽一下竟然沒徹底激怒他,反而衝秦歌挑了挑眉毛,“可以阿,這麽忠心?”
秦歌沒出聲,沉著臉色盯著黃球衣看。
“朋友,”黃球衣忽然湊近,用自以為壓著音量其實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跟秦歌講話,“我是看你真的太老實,不忍心見你就這麽被他騙了阿。”
秦歌身形繃緊,往後退了一步,抬頭和黃球衣對視,“你覺得申夜跟你,我信誰?”
“放松點兒,”黃球衣笑起來,“你信誰是你的事兒,把真相說出來,我也就心安了。”
李玄等人平時看著傻,真到了這種關鍵時候還是帶腦子的,幾人對視一眼,就都一起退到了場邊兒,不聽他們講話,但要真的打起來,又能第一時間衝過來。
趕在黃球衣張口前,申夜忽然向前一步,從後面緊緊圈住了秦歌,還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正是八月最熱的天兒,他們還才運動完,申夜貼著秦歌耳邊兒的手指卻是冰涼。
秦歌下意識打了個激靈,抬手握住申夜的手拿了下來,輕輕攏著,“沒事兒,他說什麽我都不會信的,我隻信你。”
“哈哈哈,”黃球衣笑,隨手把籃球往籃板上一砸,看著它進筐落地,自己吹了聲口哨,又轉回來說話,“既然這麽自信,那我就說了,申夜他根本就是個——”
最後兩字沒聽著,申夜忽然掙脫了秦歌的手,又一次捂上了他的耳朵,扣的死緊,還抖得厲害。
能感覺到貼著自己的胸膛起伏不定,秦歌本能的覺得那兩個字對申夜的影響很大。
秦歌抬起手,這次沒把申夜的手拿下來,就扣在自己耳朵邊兒輕輕拍著安撫,“沒事兒沒事兒,你不想讓我聽,我就不聽了。”
這句話說完,申夜的手倒是松了力道,湊近秦歌耳邊兒,艱難說話,“說…我說…等…”
格外沙啞又粗厲的聲音聽得秦歌心尖一顫,強壓下泛酸的心疼,秦歌盡力揣測申夜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要自己告訴我,對不對?”
申夜下巴抵著秦歌的腦袋,輕輕點了點。
秦歌松了口氣,牽住申夜的手就要往外走,轉身前又看了眼黃球衣,“我信他,我會等著他親口說。”
“哈哈哈哈哈,”黃球衣聽了這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親口?你等著一個啞巴親口說話?不如等等看母豬會不會上樹哈哈哈哈…”
秦歌剛剛好不容易被申夜壓下去一點兒的火氣又“騰”的一下,全竄上了頭。
“我操你大爺!”他再也忍不住,放開申夜衝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砸中了黃球衣的肚子,“你他媽的就是欠打!”
黃球衣這次大概是笑得太開心,反應慢了,沒避開這一下,肚子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疼的他一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你丫的!”黃球衣忍著疼直起身子罵人,“老子是看你…嘶…可憐,好心跟你說實話,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他媽打老子!”
隨著最後一聲“老子”落下,黃球衣也已經一拳向著秦歌揮了過來。
足夠快,也足夠狠。
但秦歌反應更快,一個側身就避了過去,同時抬腳踹向了黃球衣的手臂。
黃球衣也不落下風,伸出另一隻手要去抓秦歌的肩膀…
兩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申夜一瞬間的怔愣之後,心裡忽然變得特別矛盾,就像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一個小人在說,他現在就該立刻馬上衝上去死死抱住秦歌,把兩人分開。
一方面,秦歌還是小朋友,不該打架的。
另一面,也是真的覺得沒必要。
很久了,快兩年半沒見過這個人了。
那段兒好像全世界都不相信自己,被所有的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或嫌棄厭惡亦或同情憐憫的日子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雖然還常常在夢裡出現,但再見到眼前這個所謂的罪魁禍首,也確實是早已沒了當初的怨恨。
只是…
只是另一個人卻又不斷的發問,被護著的感覺不好嗎?
只是申夜忽然有點兒想知道,如果在當初那時候就認識了秦歌,如果那時候也有這樣個人,能說出只聽他的隻信他這樣的話,能為了護著他就跟人動手,事情會不會就和現在不太一樣?
於是鬼使神差的,邁出去一半的腳又收了回來,申夜就定定站在原地,看兩人廝打。
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為秦歌打架確實厲害,一直佔上風,基本是壓著黃球衣打。
李玄幾個一直在邊上看著的本還想上場幫忙,結果見這被打的隊友都沒有幫忙的意思,他們也就不好意思上去了。
不然整的跟圍毆似的。
黃球衣被秦歌最後一把摜在了牆上,又跌坐到了地上,渾身疼的像散架,胳膊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