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晏舟側身,在開始嗦新椰子的楚懷瑾耳邊問道:“他若真是的話,你想他如何?”
楚懷瑾想到上一世的薛狗賊,一下子連繼續喝椰汁的興致都沒了,他把椰子放到桌上,想了想後回答道:“他身為藩王,不願削藩其實也屬正常;他那時雖是使了詭計,但恐怕也未看透你我之間的事,不過是想挑撥離間罷了……”
楚懷瑾說著,歎了口氣,“唉,我也不是心慈手軟。就是覺得,你那時到最後肯定未曾放過他……這回就給他個痛快,別再讓他添亂就得了。”
封大攝政王當年,在楚少帝死後查明了真相,的確不但真的將薛應川的屍身挖出來挫骨揚灰,還把他的九族都重新判了流放。
不過這種事他說的出口,卻怕髒了他家小祖宗的耳朵,於是隻笑著點了點頭,“真是巧了,我也是這般想的。”
封晏舟說完,就將楚懷瑾放在桌上的那個椰子拿了起來,“懷瑾不喝了嗎?那我喝掉好了。”
楚懷瑾點了點頭,不過馬上他就後悔了。
不就是含著蘆葦稈喝椰汁,為什麽,蜘蛛精能喝出,吸食“瓊漿玉露”的感覺啊?!
楚懷瑾看著封晏舟眉眼間的魅色,反覆吞吐的動作,與那時不時停下來,探出舔唇的紅舌……
他素了一個月,現在小小白菜又想滴汁了怎麽辦?!
封大攝政王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現在身處敵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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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的椰汁還沒喝完,就被趕出了楚懷瑾的宅院。
他抱著椰子輕笑了一聲,轉身就看到了街角那輛平東王府的馬車。
“薛兄這是想好了?”封晏舟在上了馬車後,對薛應川問道。
薛應川做出了個無奈的神色,“封賢弟明日就要啟程,我若是再不想好,那這從龍之臣,怕是要交給定北王來做了。”
封晏舟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追問道:“薛兄下定決心自是好事,只是茲事體大,卻不知你們東郡的官員與氏族們是否也支持?”
“賢弟大可安心,愚兄自是已經將他們全部說服。我東郡上下,只等著迎接那真龍天子了。”薛應川終於還是沒能沉住氣,露出了些許焦急與喜色,催促道:“還不知先帝那份遺詔與陛下……”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不出十日,我就會派死士將陛下護送至元城,薛兄要盡早做好接駕的準備。至於那遺詔……”封晏舟說著,就把懷中的明黃卷軸遞給了薛應川,口中囑咐道:“還請薛兄妥善保管。”
薛應川接過遺詔時的手都有些顫抖,他竟是迫不及待地,就將那卷軸上的封印破開,將遺詔打開來看。
“的確是先帝的禦筆與國璽!”他先是確認了一番,才是仔細看那詔書上究竟寫了什麽,片刻後他便驚愕地從那卷軸中抬起頭,好似不敢置信地向封晏舟確認道:“那楚懷宸竟然是……”
“我以為,薛王爺在很早之前,就應該也已經猜到過了。”封晏舟笑了一聲,就將薛應川的話打斷。
可他那笑聲全然不像平日裡那般灑脫陽光,而是一種帶著惡意與嘲諷的陰冷笑法。
薛應川只有一瞬間的錯愕,緊接著他臉上一直掛著的親善面具,也完全剝離了下來。
“封王爺真是藝高人膽大,居然還敢再次踏足我東郡!”薛應川握緊手中的明黃綢緞,嗤笑道:“你莫不是以為,有了這番賠禮,本王就會允許你們活著踏出我東郡?!”
封晏舟搖了搖頭,卻未曾回答他,而是拖著長音,緩慢地說道:“薛王爺該感謝我家懷瑾心善,否則,我本是想要活剮了你的。”
“封晏舟,你好大的口氣!”薛應川怒目而視,大聲喝道:“武奎……”
然而,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晏舟用那卷長綢做成的遺詔,狠狠地勒住了脖子,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封晏舟面無表情地看著薛應川徒勞地掙扎著,他手上一點一點地用力,直到將這人完全絞殺,再無了聲息。
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薛應川的手腳幾次碰開了馬車的門簾,然而坐在外面趕車的車夫,卻好似具木偶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直到,封晏舟將那明黃的遺詔隨意地卷好,放在了薛應川的屍身上,然後說道:“坤喆已在平東王府了,你知該如何處理。”
於是,那個薛應川生前“最信任的手下”,終於發出了回應:“是,主人。”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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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一夜好夢,第二天清晨就與眾人一同出發前往北郡。
與迎接他們時一樣,今日薛應川仍是率著東郡的官員與氏族前來相送。
不但如此,這位平東王還為他們一行人備好了未來十數日的糧草與水囊,甚至還特意一早就讓王府的廚子為楚懷瑾做了八道海鮮,裝在巨大的木製食盒裡。
薛應川讓侍人將那四層木盒放到了馬車上,臉帶歉意地說道:“可惜如今已是深秋,我府庫中的冰所剩無幾,否則還能讓澤親王您帶些生鮮上路。”
薛應川這副熱情好客的東道主模樣,楚懷瑾就算再因為前世的事不待見他,也得把姿態做的同樣漂亮,“薛王爺多禮了。王爺對朝廷的忠心,待我回京後必會悉數向聖上稟明。”
薛應川聞言,大笑了一聲說道:“哈哈,那薛某就多謝您的美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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