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你殺不掉。”被逼問多次後,紀行風終於開口解釋了起來:“我懷疑,他與遊戲本身有關。”
“什麽意思?”宋炎與吳驍一起看向紀行風,就連一直就著吳驍的手眼睛撲克牌的阮安,也抬起了頭。
“你們有沒有想過,遊戲會通過獎勵的方式,吸引舊玩家去引導新玩家了解遊戲,那麽獻祭者呢?”紀行風聲音低沉地說道:“不是所有獻祭者都可以馬上進去殺戮的角色的,他們也許,也需要一個人來引導。”
“你的意思是,胡涵就是獻祭者的引導人。”吳驍攥緊了手中的撲克牌,他性子本就不拘,被卷入遊戲以來,天天受這遊戲擺布,心裡煩悶極了。如今乍又聽到這說法,更是覺得憋屈:“所以,我們就不能動他嗎!”
阮安感覺到吳驍的情緒不對,發涼的手抬起來,輕輕按在吳驍的太陽穴上,才算是安撫住了他。
“我懷疑,像胡涵那樣的獻祭者的引導人,是直接隸屬於遊戲本身的,所以就算我們能夠殺掉他,遊戲也會給予另外的懲罰。”紀行風並沒有說懲罰是什麽,並不是因為他不知道,只是這個懲罰,已然不需要說出口了。
吳驍大聲的罵了句,而後將阮安的微涼的手握在手中,幾次想要爆發,但最後還是平靜下來。
宋炎不似吳驍那樣激動,他只是透過薄薄地眼鏡片看了紀行風許久,而後歎了口氣,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吧,咱們也該出去再轉轉了。”宋炎打氣似的,拍了拍吳驍的肩膀,接著又囑咐道:“不過,我建議對一樓那老太太說的話,還是謹慎些。之前有NPC 跟我說過,趙奶奶說的話,有真有假,未必可信。”
吳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擺擺手:“行吧,我再出去看看……”
說完,便帶著阮安走了出去。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宋炎像是放松了一般,靠到了紀行風的身上,紀行風也伸手攬住了他。
“胡涵……真的只是獻祭者的引路人嗎?”宋炎並不想打破這一刻的安逸,聲音極輕極輕。
紀行風聽後沉默了一會,而後低頭親吻了一下宋炎的發頂:“就知道瞞不過你。”
“他是引路人,但應該不限於此。”
宋炎微微仰頭,像是在等待著他想要聽到的那個答案。
“就像我,是這遊戲的玩家,但也不限於此--”
作者有話要說: 論老紀到底有多少層馬甲呢~
放心吧,不到結局他掉不乾淨的
☆、老樓森森(八)
宋炎的手無意識地緊攥了一下,之前在古堡中,胡涵與紀行風之間曾有過半句對話。
他們……是一樣的人。
“不要擔心,炎炎,”紀行風將宋炎攥緊的手包在掌心裡,一點點溫暖:“我跟他並不是真的完全一樣,我沒有害過人。”
“那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宋炎仰起臉,注視著紀行風的眼睛:“現在,可以說嗎?”
紀行風點了下頭,然後緩聲說道:“他說我們是一樣的人,並不是因為我們在遊戲中的角色一樣,而是指……我們同樣,生來就是遊戲中的一部分,無論生死都不可能擺脫的。”
“這是什麽意思?”宋炎有些抓不住他的思緒:“什麽叫生來就是遊戲中的一部分?你不是死後才進入到遊戲的嗎?”
“是,我是死後才進入遊戲中的,”紀行風繼續說道:“但我之前告訴過你,並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會進入到遊戲中,是否進入遊戲是隨機發生的。而我,確實命中注定要進入遊戲的,或者說是命中注定要回到遊戲中的。”
“因為我的父母,都是這個遊戲中的NPC。”
宋炎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怎,怎麽會……”盡管紀行風的母親與宋炎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但在宋炎的記憶中,紀行風的母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雖然她好像經常很忙的樣子,因為工作可能連續幾天不回家,但是每次回家時,都會陪紀行風與宋炎一起,看電視,寫作業,出去玩……
宋炎完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會是遊戲中的NPC。
“我也不想相信,但確實如此,”紀行風向後,仰倚到了沙發背上,像是極為疲憊一般:“母親當年不知道是通過什麽方法脫離了遊戲,在現實中生下了我,但又突然消失了,幾年後才再次出現,從孤兒院把我們領養走,直到再次消失。”
“這幾年來,我反覆進入各種遊戲追查當年的事,但得到的卻只有這些表面信息,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的父母,他們確實都是遊戲中的NPC。”
宋炎腦子裡一時間亂極了,他之前猜測過紀行風這幾年來肯定有過什麽特殊的經歷,但卻沒想到他居然會有這樣的身世。
“所以,炎炎,”這時,紀行風卻再次發出了聲音,雙目與宋炎對視著:“我也並不是人,最多算是是這遊戲中特殊的NPC 而已。”
“你--”
盡管剛剛接收了難以消化的信息,但紀行風開口的瞬間,宋炎就猜到了他又要說些什麽,他索性雙手抱住紀行風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將對方的話堵在唇中。
“你就因為這個,躲了我那麽久?”宋炎幾乎都要氣笑了,抵著對方的額頭,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你當了NPC 就能拋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