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對於白金松來說理解起來著實有點難度,他想了想:“老師,您是什麽意思啊?”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聽他的同學反饋,白向寧最近有些缺錢,我們調查了一下,似乎沒有校外的人士欺負同學,所以猜想可能是他們個人的情況。畢竟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愛吃愛玩,多花了點生活費買台遊戲機都正常。”
雖然班主任這麽解釋了,可白金松不大相信。
自己兒子缺錢?不可能吧,除了每個月千把塊的生活費,他還有逢年過節的壓歲錢,年年從白金華那裡要來,都快攢成小金庫了。
白金松和老師說了什麽,白向寧是不知道的,他急匆匆地跑到教職工辦公室,咣當一聲撞開門。裡頭所有人都回頭來瞅著他,面色不善。
白向寧看到坐在李老師身邊的父親,當即冷汗就下來了。
“爸……”他怯生生的,在教室裡趾高氣昂的他,此刻瞬間慫成了弱雞。
白金松沒什麽表情,跟個黑臉閻羅王似的,他的聲音陰沉沉的:“每個月給你一千塊生活費,還不夠吃頓中午飯的?”
他這麽說了,白向寧第一反應就是他老爹已經知道他乾的好事了,心頭驚嚇,當即雙膝一軟,啪一下跪在了地板上。
“爸爸我錯了!”白向寧哭道,“我再不敢偷家裡東西了。”
此刻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震驚了,老傅本來拿了個杯子在接水,聞言動作頓住,整個辦公室都隻聞那飲水機水流“咕嚕嚕”的聲音。
白金松太陽穴的青筋一跳,他又問了一遍:“偷東西?你偷什麽了?”
正在低頭裝哭的白向寧一愣,傻乎乎反問了句:“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白金松這口氣猛地一下就上來了,他五官都抽搐起來:“廢話,你還不說!你是不是偷你媽錢出去喝酒了!”
白向寧猛搖頭:“沒有沒有,我哪敢偷錢啊,我就、就……”
“我就拿了兩枚郵票。”
“郵票?”白金松鬼使神差又問了句,“哪兩枚?”
大約是他爹的語氣太心平氣和,白向寧膽子大了些:“沒看清,上面就幾個人頭。”
當時他拿出去賣的時候,路人大叔還說這壓根不值錢的,好一番討價還價才賣到500塊。
白金松隻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他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辦公桌邊。
“白先生,你沒事吧?”
“快掐人中!”
一番急救之後,白金松才緩過來了,他左右找著什麽,終於在牆角發現了杆掃把,他一把抄了起來,衝到白向寧面前就狠狠地抽。
“什麽不學好,學會偷東西了!老子他媽的十好幾萬的郵票,被你給糟蹋了!”
“我叫你偷錢,我他媽叫你偷錢!”
“別打孩子!”
“快去叫保安!”
白向寧滿屋子躲避,白金松追在他後頭窮追猛打,其他老師們紛紛勸架,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
這番動靜立刻就傳遍了整個年級,翟琦趴在窗口看著不遠處老傅辦公室裡雞飛狗跳、人聲鼎沸,忍不住問:“真想到裡頭去看看戲啊,同桌,你猜那屋裡發生什麽事了?”
白嘉樹正在寫作業,聞言頭都沒抬:“欠的雞腿,有人來要帳了唄。”
“啊?”
被暴怒的白金松劈頭蓋臉一陣修理,要不是有老師們攔著,白向寧怕是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拖著殘軀回家,父親不搭理他,母親又出門打牌去了,他餓的狠了,隻好自己到廚房找吃的,翻了半天才從盆底翻出兩塊冷冰冰的蒸白薯,隻好湊活著吃了。
身上又疼,肚子又餓,還沒有錢,他心裡那個憋屈啊。
白向寧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白嘉樹身上。
“掃把星,臭混蛋……”他戴上遊戲頭盔,惡狠狠道,“你們不殺他,我自己去殺。”
遊戲裡,幻界每座城都在裝飾城牆,掛滿了各種彩帶和拉花,準備迎接第一屆城際小組對抗賽。
白向寧登錄角色,他從復活噴泉的水池裡看到倒影中自己苗條帥氣的臉,那股不可磨滅的自信又回來了,雄赳赳氣昂昂拿了槍就準備去殺三昧。
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
來人是個身材頎長,模樣俊秀的少年,ID叫本草綱目,是【北門社區二部】小隊伍的隊長。
北門社區是當地的一個小區,慣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居住,這個小隊長白向寧只知道他在現實裡姓俞,別的什麽都不清楚了。
“隊長,有什麽事嗎?”白向寧停下了腳步。
本草綱目用俯視的目光看著他,他其實特別瞧不上這個White Sun,操作爛裝備渣不算,還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傲氣,他特別不明白,傲個什麽勁呢。
“你小子,吃裡扒外,很行啊?”
本草綱目用槍口點了點白向寧的胸口:“看在你也給小隊出過幾次力的情況,我就不追究了,拿上你的破爛趁早滾,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白向寧根本沒反應過來,他懵了,見原本好好的隊友們都對他報以仇視的目光。
“大哥我做錯什麽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少廢話,滾不滾,你不滾我就踹了!”
後來大概是談崩了,白向寧情急之下掏出了槍,兩撥人瞬間打了起來,結果當然是他被單方面群毆,所幸這是在城市裡,很快就有守城軍跑了過來,西克爾一隻胳膊拖著好幾個人,統統拖到地牢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