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眼珠一轉,視線輕飄飄對準了自己。
白嘉樹倏地一個激靈,忙不迭移開目光。
大概因為豪車是加長的,連到家的時候都格外的快。
父子二人在街坊鄰居熱切的目光中下車來,白金華打開房門,鄰居家的奶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華,這麽多年,你終於把失散多年的大兒子找回來了?長得可真俊啊!”
白金華哈哈一笑:“哪能啊!您瞧他跟我長得像嗎?”
老奶奶看了眼長身玉立的翟震,又看了眼扁頭方臉的白金華,搖頭:“不像。”
在街坊鄰居的注目下,白嘉樹下了車,疑似享受了一把影視巨星的待遇。翟琦從車窗裡探出頭和他招手:“同桌我們晚上一起約遊戲啊,我等你!”
他點點頭,心不在焉:“嗯。”
而一邊的翟震,他在和父親告別後就沒再說話,徑自回到了車裡,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白嘉樹抿了嘴悄悄瞪他,過了會,翟震直接伸手升起了車窗。
“走吧。”這位富豪兼大佬面無表情說道。
白嘉樹:……
他看著豪車漸漸遠去,咽了口氣回家,隔壁家奶奶隔著個門縫笑呵呵看他,見他走進,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拍了拍他:“你爸爸找回來的這個失散多年的哥哥,好,好,好。”
喜當弟·白嘉樹:???
高考已過,這一夜學子們都瘋了,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更多了,KTV一直熱鬧到了後半夜,遊戲廳人滿為患,甚至他們樓上那戶人家的兒子,不知道在玩什麽,鬼吼鬼叫了一夜,到最後隻聞兩聲雞毛撣子擊打豬肉的響動,一切才安靜下來。
白嘉樹給翟震發了短信,後者沒有回復,他隻好趴在窗台上望著外頭的夜空發呆,點點星光墜在夜幕上,仿佛細碎的鑽石。
“小樹啊。”白金華敲門進來,他手裡拿著一個包裝袋,“你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是爸爸送給你的成人禮物。”
白嘉樹略微驚訝,他打開來,見袋子裡是一塊男士腕表,“謝謝爸爸。”
他把父親的禮物放進抽屜,目光掠過桌面上那些陳舊的課本和文具,有點不著邊際的不真實感。
一道車燈的光亮照亮了外頭的夜色,又馬上消失不見。
走到窗邊,恰巧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翟震。
他猛地睜大眼,見翟震也抬頭看他,露出一個笑來。
白嘉樹仿佛被按動開關,倏地往外跑去,不過十幾秒鍾就從樓道裡奔出來,像枚炮彈一樣一下子撲進翟震懷裡。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他緊緊抓著翟震背後的衣物,把臉埋在他懷裡嗡聲道。
白嘉樹身上隻穿著薄薄的校服,翟震擁著他,手掌觸在少年瘦弱的背脊上,能清晰地摸到骨骼,他笑了笑:“我有這麽小氣嗎?”
他放開懷裡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袋子:“拿著,給你的畢業禮物。”
連收兩個禮物的白嘉樹一臉驚訝,他接過來:“是什麽?”
“打開看看。”
他以為也是腕表或者手機,結果——是條領帶,深藍色的。
“我不會打領帶……”白嘉樹窘迫道。
翟震卻什麽也沒說,他接過那領帶,慢慢展開,仿佛對待親密的愛人,他手指靈活地在少年頸邊糾纏,嗓音如同細語,“從今以後,你就是大人了。”
白嘉樹臉龐逐漸泛紅,他點頭:“嗯。”
領帶打好之後,他隻覺得胸口一涼,翟震不知道什麽時候墜了一條項鏈在他頸上,銀白色的戒圈被條鉑金鏈子系了,在鎖骨之間掛著,戒圈簡簡單單,只有一顆小小的鑽石點綴。
他隻覺得腦袋一懵,再一低頭,從翟震手指上看到了隻一模一樣的戒指。
“那個是畢業禮物,這個是我個人的禮物。”他彎腰低頭,輕輕在白嘉樹紅彤彤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低聲問,“你要不要?”
後者僵硬地和石頭一樣。
“不要我可就拿走了。”
白嘉樹終於有了點反應,他一把握住戒圈,猛地後退兩步:“要,誰說不要了!”
不等翟震回答,他扭身就跑了,衣擺飛起來,露出一截細瘦的窄腰。
跑了兩層樓,少年在樓道口探出頭來,見他還在下面,咧嘴一笑,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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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荒涼飛舟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 說長不長, 在白嘉樹這裡只是經歷了一場考試, 在其他人眼中變化可就大了。解決了目前人生會第一個碰到的大問題, 不過一天, 原本灰頭土臉的學子們就仿佛磕了藥, 和出了籠的鴿子一樣活潑, 各大遊戲新注冊的人物瞬間拔上一個新高度。
白嘉樹登上許久未碰的幻界,見公會裡沒幾個人在, 冷冷清清。他走出駐地, 看到艾邦城的街道人來人往,兩側的商店繁盛, NPC士兵巡邏過街, 嘈雜的說話聲此起彼伏。
他來到市政大廳正準備接幾個任務熱熱身, 余光注意到廣場中心矗立的巨大英雄碑, 上面鐫刻的名字似乎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