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瑜不彈鋼琴的時候,一般首選都是它,特別寶貝。
唐泓俊帶了一些禮品,又把小孩的手風琴放置妥當,開車去了嶽母家。
陳家住在鄭城,是一座老工業城市,樓宇很高,馬路上熙熙攘攘,堵車是最常見的事兒。
陳素玲原本以為到了之後要去酒店吃席,想著到時候肯定要表演,還給唐瑾瑜帶了身替換的衣服。她準備工作做得充分,但等她一到家,卻傻眼了。
陳姥姥出手不是一般的闊氣,她擺了幾十桌酒宴,還直接擺在了家裡。
陳家老宅是一棟庭院式別墅,院子原本就比其他地方大,又因為老太太睡眠一直不好怕吵,陳老爺子就把周圍兩三家一起買了。以前這邊院子都空著,但是現在三家院子裡同時張燈結彩,一個院子裡就擺了近二十桌,人來人往的,還有不少酒店的服務人員穿梭其中,活像是把人家酒店都搬到了自己家中。
唐泓俊在自己嶽母家門口停車都找了半天位置,沒辦法,這邊已經停了不少車了。他小聲問道:“素玲,咱們是要在家擺酒嗎?這看著不像隻擺一天啊。”
陳素玲道:“先回家問問。”
她帶著兒子下車,想抱著他但是小孩拒絕了,握著她的手道:“媽媽,我長大了,可以自己走。”
陳素玲猶豫一下,對他道:“那行,你一定抓好媽媽的手,一會人多,別亂跑知道嗎?”
唐瑾瑜點點頭,陳素玲就牽緊了兒子的小手往前走,唐泓俊匆匆提了帶來的東西跟在老婆身後,一邊走一邊伸手小心護著她們娘倆——陳家真的是張燈結彩,一路上掛了好多小燈籠,院子拱門兩邊還擺了花卉,一瞧就是精心布置過了。
唐瑾瑜好奇的看了一路,他一般都是逢年過節才陪著媽媽來姥姥家住上幾天,記憶裡過春節和元宵節的時候好像才會掛上小燈籠,但也沒有今天這麽熱鬧。
一直走到陳姥姥住的那個院子,這份兒熱鬧才隔開。老太太這邊單獨一個小院,樓下院裡種了不少花,佔了最好位置的的是一棵小樹般高大的牡丹,老太太格外喜歡它,還給它搭了小涼棚,這會兒花期正濃,大朵大朵的牡丹掛在枝頭朝霞似的豔麗,碗口大小的花朵瓣蕊層層疊疊,一進小院香氣宜人。
唐瑾瑜一來陳姥姥就瞧見了,老太太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驚喜道:“是小瑜嗎?是不是我乖寶來啦?”
院裡沒有外人,陳素玲就松開兒子的小手,讓他去找陳姥姥,自己跟在後面笑著道:“媽,是我們,剛才到家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呢,您這陣仗也太大了,怎麽請了這麽多人來呀。”
陳姥姥剛接到小外孫,牽著小孩的手一起去客廳沙發那坐著,眼睛都離不開他,隨口道:“也沒多少,就咱們家這邊的一些親戚,主要是你爸家裡人多,這還是通知的晚了,不然還能再擺十桌呢。”老太太拿了一個小石榴給唐瑾瑜,聽著他喊了一聲“姥姥”嘴都笑得合不攏,摟著一口一個乖寶叫他。
唐泓俊把禮物放下,他提著的那個手風琴小皮箱特別明顯,陳姥姥瞧見道:“是小瑜的琴吧?”
“是,帶了個手風琴過來,小瑜平時最喜歡這把。”
陳姥姥立刻道:“放樓上客房,就上回小瑜來住的那間,別放下面,今天來的人多,可要仔細別碰壞了小瑜的琴才好。”
陳素玲也道:“對,泓俊你放櫃子最上面,別給小瑜碰壞了。”
唐泓俊自然聽她們的,他兒子從小到大最寶貝的就是這把手風琴,他平時拎著都小心翼翼,當即提著去放妥當了。
唐瑾瑜手裡捧著一個小石榴玩,坐在那特別乖,陳姥姥問什麽他就說什麽,越發惹得老人喜愛起來。
老人疼么兒,陳素玲是家裡年紀最小的姑娘,當初遠嫁外省,又和孩子一起受了這麽多年的磋磨,老太太實在心疼她,愛屋及烏的,把唐瑾瑜也疼在心尖上。
坐著說了一會話,外面又來人了。
陳文騫掀開門簾走進來,瞧見小妹和妹夫來了之後,先笑著問了好,緊跟著就過去一把撈起唐瑾瑜,抱起來左右先結結實實親了兩口,“乖寶,還記不記得舅舅?想舅舅了沒有?”
唐瑾瑜被舅舅的熱情弄得有些措不及防,努力仰頭躲著,連聲說想。
陳文騫把小孩舉高又看了一下,讓他瞧自己的臉,高興道:“舅舅也想你,瞧,今兒特意刮了胡子來見你的……”他還沒顯擺完,一旁的陳姥姥嚇得夠嗆,催著他把小孩放下。陳文騫抱著小外甥放在自己腿上,擠在沙發坐下笑呵呵道,“媽,沒事兒,你瞧小瑜都不怕。”
“他還小,哪裡知道怕!你別這麽鬧,要是摔著他我可跟你沒完!”陳姥姥不讓他再碰小孩了,搶過來護著唐瑾瑜,拿了餅乾和一把糖果給他,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吃。
陳文騫拿了唐瑾瑜的小石榴逗小孩玩兒,但是唐瑾瑜特別大方,又從兜裡掏出來一個給他,“舅舅吃。”
陳文騫感動的不得了,把手裡那個也還給他了,“舅舅不吃,沒剝皮呢。”
唐瑾瑜猶豫一下,“我幫舅舅剝皮?”
陳姥姥坐在一邊都聽不下去了,拍了兒子一小巴掌,被他氣笑了,“你多大的人了,使喚一個孩子給你剝石榴,丟不丟人呀!”
陳文騫大方道:“這有什麽的,我在您面前不也是個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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