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偉一低頭,頗為自豪地挽起袖子,半跪在床邊,擺了一關“插翅難飛”。想當初,為了傲視寢室群雄,他以考試前一夜狂抄小紙條的精神,玩了整整一個月,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浪費,為此還差點把遊戲機掉進馬桶裡。如今,也算是學有所用啊。
不過,半個時辰後,蘇偉呆了,四阿哥黑著臉趴在一旁看著他。這東西怎麽玩來著,他記得有很多技巧啊,怎麽越來越亂呢。
一個時辰後,四阿哥已經半抱著枕頭睡著了,蘇偉還在擺弄。
天亮了,劉裕來換班時嚇了一跳,四阿哥抱著枕頭裹著被子團在床的下方,床上部放了一木盤,他們蘇公公半趴在床上,手裡握著一木片,睡得還挺香。
轉眼,臘八節到了。蘇偉依然沒能出宮送臘八粥,相反還異常的忙了起來,起因是皇貴妃病了。自打皇貴妃失了小公主,大病一場後,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幾乎每到冬季都要病上一場。
四阿哥幾乎天天往宮裡跑,直到年節時,皇貴妃的身子才略微有了好轉。這一年的朝宴,四阿哥因為皇貴妃的病有些魂不守舍,皇上也體念四阿哥的一片孝心,讓他早早地退席往承乾宮侍疾。
蘇偉跟著四阿哥從保和殿出來時,正與一大臣擦肩而過,那大臣向四阿哥行了禮,“見過四阿哥。”
四阿哥點了點頭,“索大人有禮。”
兩人擦肩而過,蘇偉心裡微微地顫了顫。索額圖,康熙朝名臣,雖然蘇偉對清史了解不多,但卻記得是索額圖代表清廷簽訂了尼布楚條約。
而在宮中的這幾年,索相、明相之爭蘇偉也知道一點兒,康熙二十二年索額圖因罪被革職,隻留了一個佐領的虛名,自此在朝堂上隱匿了三年。如今明相勢力漸大,索額圖被皇上重新重用,這前朝的勢力紛爭又要開始了。
承乾宮
四阿哥端著藥碗,一杓一杓地喂皇貴妃喝完一碗藥。
皇貴妃靠在榻子上,虛弱地笑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都是皇額娘的身子不爭氣。”
四阿哥趕緊搖搖頭,“兒子孝敬皇額娘是應該的。”
皇貴妃輕輕拍拍他的手,“年關一過,你就十歲了,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啊。等皇上忙完這陣子,額娘就跟皇上提提,你也應該到了往禦門聽政的年紀了。”
四阿哥一愣,“皇額娘……”
皇貴妃歎了口氣,“其實皇額娘不很想讓你參與政事,前朝的紛爭太過複雜、太過陰險,可皇額娘又沒辦法,誰讓你是愛新覺羅家的兒子呢。”
四阿哥低下頭,“兒子愚笨,但兒子一定努力,不會給皇額娘丟臉的。”
皇貴妃笑笑,“你才不笨,你是少有的聰明睿智,只是你還太小……也怪皇額娘,早些年隻執著那些身外之物,丟了咱們娘倆最好的年月。”
四阿哥有些疑惑,抬頭看著皇貴妃,一股淡淡的憂傷在心中莫名地流過。
年節一過,緊接著的大日子就是大阿哥大婚,皇上指了戶部尚書科爾昆之女伊爾根覺羅氏為大阿哥嫡夫人。
阿哥所忙忙碌碌了一個月,終於在三月初一迎進了第一位女主人。
大阿哥婚後與夫人感情倒是蠻好,跟之前那兩位無聲無息的格格很是不同。
慈仁宮
惠妃給太后請安。
太后笑著擺擺手,“快坐下吧,都是有兒媳的人了。”
惠妃笑笑,“是皇上的恩德,也是托太后的福祉,臣妾就巴望著大阿哥能早日得個孩子,咱們后宮能五世同堂了。”
“是啊,是啊,”太后眉開眼笑,“老祖宗肯定也巴望著呢,那孩子日前來請安,哀家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惠妃笑著坐在椅子上,“太后謬讚了,她能得了大阿哥的意,臣妾就百般安慰了。如今,大阿哥的婚事過了,臣妾倒想起了剩下的皇子,如今皇貴妃病著,很多事兒還得太后操心了。”
太后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聲音略微低了點兒,“你是說太子?”
惠妃低頭笑了一聲,“太子身份貴重,臣妾哪敢插手他的婚姻大事,只不過太子年紀卻也不小了,該到了知人事的時候了。皇上忙著政事,皇貴妃又病著,這毓慶宮後院進人的事兒可不就得咱們操心了。”
太后抿了口茶,點點頭,“你說得也有理,這事兒哀家會想著,今兒個哀家乏得很,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吧。”
惠妃聞言立馬站起身,福了一禮,“是臣妾叨擾了,臣妾告退。”
見著惠妃走出宮門,太后身邊的嬤嬤上前道,“太后,惠妃娘娘的意思……”
太后低著頭轉了轉自己的護甲,“她是別有用心,但倒也提點了哀家……”
英華殿
蘇偉很久沒回英華殿看望師父和劉焦兩位公公了。
這回趁著一天倒班休息,蘇偉收拾了自己得的很多賞賜,還讓蕭二格幫他換了點上好的煙絲,打了個包袱往英華殿去了。
劉焦兩位公公看到他很高興,尤其是見他一身繡著鵪鶉的綢緞宮服,頗有與有榮焉之感。賈進祿見他更是欣慰,蘇偉把自己拿來的好東西給大家分了分,就被師父叫進了屋子。
蘇偉把最近發生的事兒大概學了一遍,賈進祿點了點頭,“難得你一直聽師父的話,沒有往兩位娘娘的隊伍裡站。如今看來,皇貴妃是想開了一些,她的人也得了四阿哥的心,德妃娘娘就差了一招,不過以後也難說。你如今是個有品級的了,在阿哥所裡也管著事兒,不能再渾渾噩噩地混日子,你得有自己的勢力、人脈,四阿哥讓你辦點什麽事兒你都得有個路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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