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第二次被煙熏的蘇偉,這次很有韌勁,一邊吞著清肺的藥湯, 一邊掙扎著對四阿哥道, “我, 咳咳, 我要是早知道你安排了人,我就不開那一槍了。”
“不是爺的人,”四阿哥強壓著嗓子裡的不適, “是皇阿瑪的人,這裡到底是紫禁城……”
蘇偉抻著脖子往外瞅了瞅,院裡的侍衛倒是有幾個常在禦前的。
“回稟王爺,”禦前侍衛熬格走進屋內,向四阿哥一俯身道,“火已經撲滅了,房屋並沒有太大損傷。五個刺客皆一早身服劇毒,如今都已經咽氣了。”
四阿哥沒有太吃驚,擺擺手道,“你去稟告皇阿瑪吧,要怎麽查由皇阿瑪決定。”
“是,微臣會留一隊侍衛在外巡查,王爺請放心,”熬格拱了拱手道。
當晚,乾清宮
四阿哥自被關進延慶殿後首次面聖。可惜,為的不是給自己開脫,而是差點著起來的大火。
“不到一個月,宮裡著了兩次火!”
康熙爺背著手滿屋子的轉悠,“你們是不是都覺得關錯了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朕不敢再重責你們?”
四阿哥垂下頭,“皇阿瑪,兒臣不是有意縱火的,實在是面對刺客時太過慌亂,打翻了燭台才起火的。”
“打翻了燭台?”
康熙爺幾步走到四阿哥跟前,低頭看著他,“延慶殿的燭台裡放的是豬油?那滿地的豬油味兒,所有侍衛都聞到了!你還跟朕說是燭台!是不是要朕治你個欺君之罪啊?”
“皇阿瑪恕罪,”四阿哥跪地,心下卻有些無力,他不是故意說謊的,實在是——
“豬油是兒臣讓奴才們潑到門口的,只為了拖延時間。奴才也不知道附近還有皇阿瑪的人看守。沒想到後頭燭台打翻,直接點燃了刺客的衣服,這才著起了火……”
“哼,你倒是會隨機應變,”康熙爺的話都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朕就不問你,讓你修身養性的延慶殿裡為什麽會有豬油了……”
四阿哥再度垂下頭,一聲不敢吭。
“朕就問問你,你以為這次策劃行刺你的會是誰?”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吐出了兩個字,“胤禩……”
延慶殿
蘇偉很是擔心被獨自宣去幹清宮的四阿哥,雖然嗓子還疼著,但也顧不得受寒,就巴巴地站在廊下,看著院門。
“放心吧,咱們王爺才是受害者,萬歲爺再怎麽懷疑,難道還能另行處罰不成?”張保從屋裡走出來,給蘇偉披了件外袍。
“我倒不擔心萬歲爺還懷不懷疑,我就是怕咱們放火的事兒會被怪在主子身上。”
“誒,是您放的火,不是咱們!”
張保對於此事,堅定地保持著親兄弟明算帳的態度。
“我又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也很好奇,”張保想了想道,“那個賈宏已經踩了豬油摔在地上了,您拿著火槍打下一個進屋的人就可以了,幹什麽還打賈宏啊?”
“你說的倒輕巧,”蘇大公公一提這事兒就來氣,“我最近沒有時間練槍,手法偏冷!那麽緊急的情況,我肯定挑好打的打啊。那地上躺著的,總比站著的目標大吧。”
“可您還是打偏了啊,要是直接打在衣服上,也不至於蹦出那麽大的火星子。您是打在了地上,這才擦出了火,點著了滿地的豬油和賈宏的衣服啊。”
“我就說我最近手法不行了,”蘇偉很是委屈,非常委屈,“那個賈宏也是,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你身上著火了,就地一滾不就得了,他偏爬起來滿院子跑,要不能那麽大煙嗎?把水龍隊都給招來了。其實除了那塊兒地磚,也沒燒著什麽。”
“是啊,”張保無語望天,“就是侍衛進來的時候,滿屋子的豬油渣的味道,也不知道禦前的那幾個會不會像萬歲爺稟報。”
“還白瞎了我的豬油了呢,我還想炒飯吃呢……”
蘇偉攏了攏袍子,繼續盯著緊閉的院門。
乾清宮
四阿哥在地上跪了一炷香的時間,腿都有些麻了。
康熙爺才背著手,發了話,“既然,延慶殿還沒有被你整個燒掉。你就給朕回去安生住著!”
“收起你那些歪歪心思,沒到立春時,不準出來!”
“是,”四阿哥俯下身,只要不問他豬油哪來的,住到立春就住到立春吧。
“還有,”康熙爺走回到四阿哥跟前,“朕會讓熬格把延慶殿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你們的吃食都從朕這兒送過去。別讓朕再發現什麽小動作,別說豬油了,香油都不許有,知道了嗎?”
“是,”四阿哥也是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乖順,心裡一點叛逆的想法都沒有了。
康熙爺終於滿意了這個說什麽是什麽的兒子,最後還給了允許丁芪自由出入延慶殿的旨意,以方便給四阿哥診平安脈。
“朕希望你在延慶殿不是胡混日子,能真正明白朕的苦心,才不枉你這兩個月的修行。”
“是……”
翌日,永和宮
清菊快步走進內堂,德妃連忙站了起來,“老四怎麽樣了?受傷了嗎?”
“沒有,娘娘放心,”清菊忙扶著德妃坐下,“王爺昨晚被皇上召去了乾清宮,人都好好的,一點兒事沒有。”
“那些刺客呢?查清楚是誰派去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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