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明顯一僵,半晌才冷笑一聲道,“蘇公公盡管快活口舌,我家主子並無意為難,隻想讓蘇公公在這裡小住幾天。”
蘇偉眉頭一皺,門口的人衝趙祥兩人擺擺手,那兩人憤恨地瞪了蘇偉一眼,不甘不願地走出了屋門。
木門被重新鎖上,外面又沒了聲息,蘇偉在桌邊坐了一會兒,再次走到窗前。
一輪明月高掛天邊,四阿哥還在內閣。西藏局勢大變,援藏大軍是進是退,大臣們各持己見。
而此時內閣外,剛剛進宮的張起麟和張保已經急成了一鍋粥。
“不行了,再不告訴王爺,咱們倆怕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張起麟作勢就要往裡衝,又被張保一把拉住。
“你瘋了?滿屋子都是大臣,你怎麽跟王爺說啊?”
“可這天都黑了!”
張起麟急的直跺腳,“蘇公公是被人綁走的啊,誰知道那些人打什麽主意?”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打什麽主意,咱們才不能輕舉妄動啊。”
張保往內閣裡看了看,又壓低了嗓音道,“現在正是朝事緊急的時候,王爺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呢。”
張起麟身上一緊,他也知道事情輕重,在腦海裡天人交戰半天,終究沒有走進內閣的門檻。
此時的宮外,
傅鼐和巴彥已經帶人圍住了聞風閣,聞風閣的掌櫃、夥計、小二以及那個戲班都被挨個拖進臨時的刑房裡問話。
巴彥還帶人去找了那個泰豐和的掌櫃,只可惜,他們在京裡的鋪面還沒有開張,進京的幾人更是全部消失了。
一夜過去,傅鼐和巴彥除了問出戲班的副班主莫名失蹤的消息,再沒有得到任何一點有用的線索。
“天亮了……”
傅鼐站在聞風閣的大門旁,眉頭緊鎖。
巴彥聳拉著腦袋走到他身後,“是我的責任,是我把蘇公公看丟了。等王爺知道了消息,我就進宮領罪去。”
“你領罪有什麽用?”
傅鼐回頭瞪了巴彥一眼,一肚子的憤懣讓他幾乎咬破嘴唇,“蘇公公要是不能平安回來,把咱們整個侍衛隊搭進去都於事無補!到時,只怕整個北京城都要變天了!”
皇宮
大臣們在內閣商議了一夜,各自把寫好的章程捧在手裡,只等早朝聖上裁決。
四阿哥也終於得了空,讓小太監們打開大門,揉著酸痛的肩膀邁出了門檻。
台階下,張保、張起麟都侯在那裡,卻唯獨沒看到那個他一直惦記的人。
“不是說好忙完就進宮的嗎?”
四阿哥在心裡腹誹,眉頭已經微微皺起。
眼看著四阿哥緩慢走下台階,臉色已有些深沉,張起麟的腿肚子就開始哆嗦。
張保暗自裡捅了他一把,先迎到四阿哥跟前,一會兒還要上早朝,這時候還不能露餡兒。
“王爺,早膳去偏殿用,還是去德妃娘娘那兒?”
四阿哥瞄了張保一眼,又看了看張起麟,張起麟低垂著頭,就差把脖子縮到領子底下了。
“蘇培盛呢?”
四阿哥的聲音有一絲沙啞,卻半點不容置疑。
張保抿了抿嘴唇,話到了喉嚨口,卻不知該怎麽答。
四阿哥若是沒問,他還可以推脫。可四阿哥問了,他要是撒謊,那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了。
“王爺,”張保還沒開口,張起麟倒先禁不住了,“這裡不方便,您先到偏殿吧。”
四阿哥的眉頭驀地一緊,昨晚燙傷的手腕突然猛烈地疼痛起來!
郊外,茅草屋
養精蓄銳了一夜的蘇大公公,從一堆乾草裡爬起來,揉揉酸痛的腰,他不打算再守株待兔了。
“喂!外頭那兩個蠢貨!”
木門被咚咚敲響,“你們隻管抓人,不管養人的啊?咱家餓了,拿飯來!”
在院子裡守了一夜的趙祥原地吐了口唾沫,恨恨地看了木門一眼,一聲不吭。
“你們都啞巴啦?”
蘇偉舀了一杓木桶裡的清水潤潤喉嚨,“還是腦子燒壞啦?”
“你們小時候肯定沒讀過書吧?”
“肯定沒讀過,要不孔聖人都被你們氣活了。”
“你們娘親是不是不好意思送你們去讀書啊?”
“估計也是先生不肯收吧……”
“我他媽的!”
趙祥的同伴先受不了了,抄起個木棍就要往門口走。
趙祥趕忙拉住他,衝他使了使眼色。
梁毅就在不遠的地方站著,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個。
“真他媽的窩囊……”趙祥和他的同伴互罵了一聲,又不得不坐回原來的地方。
他們二人並不是八爺府的人,也不是梁毅的屬下。
兩人都是安郡王小兒子吳爾佔的跟班,平日裡就跟著吳爾佔滿京城的為非作歹。
按輩分來說,八阿哥和八福晉還都得管吳爾佔叫一聲小舅舅。
“他媽的,怎麽攬了這麽一糟心的差事?”趙祥的同伴還在碎碎念。
趙祥也是無奈,畢竟上頭吩咐了,讓他們務必要聽從梁統領的指揮。
木門內的聲音還在繼續,而且聽起來還精神滿滿的。
“我有個問題很疑惑啊,像你們這麽笨的人,真的是人和人生的嗎?”
“其實,你們應該問問你們的父母,說不定是豬圈裡撿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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