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抿了抿唇,微抬起頭道,“和靜剛到四爺身邊,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就做了幾樣還算拿手的,您嘗嘗看,要是不喜歡,再讓膳房上菜。”
“不用了,”四阿哥執起筷子,“我看著挺好的,爺不挑食。”
劉裕由後挨樣地給四阿哥夾了一份,四阿哥先嘗了素鮰魚,點點頭道,“不錯,酸味適中,很可口。”
福晉微微笑笑,又給四阿哥夾了一塊兒,“爺喜歡,下次和靜再做。”
“你是福晉,這些小事兒交給下人來做就好,”四阿哥吃了魚肉。
福晉低下頭,“妻以夫為天,您的事兒都不是小事兒。”
四阿哥愣了一下,沒說什麽,低下頭繼續吃飯。
碟子空了後,劉裕又給四阿哥夾了一塊魚肉,福晉見了轉身衝宮女道,“這道菜拿下去吧。”
四阿哥抬頭看著福晉,福晉轉過頭微笑著道,“這菜爺吃了三匙了,貪多犯忌,放在桌子上還惹人惦記,等明天再給爺上吧。”
四阿哥微微地點了點頭,“也好。”
入夜,
四阿哥留在了福晉屋裡,打了二更的梆子聲後,四阿哥睡得沉了。
福晉悄悄地下床,走到內廳,值夜的詩瑤連忙起身道,“福晉,您怎麽起來了?”
福晉笑笑,面色帶著紅暈,“我睡不著,總是翻身,怕吵到四阿哥。”
詩瑤給福晉披上衣服,“您啊,這是太高興了。奴婢就說,日久見人心,這日子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好的。”
福晉點了點詩瑤額頭,“就你話多……”
詩瑤笑笑,扶著福晉坐下,榻子旁掛著四阿哥脫下的衣服,福晉張開手理了理,恍惚間,腰帶上掛著的一枚玉佩碰到了福晉的手。福晉執起玉佩細細一看,一個“禛”字蕩在中央。
福晉心裡忽地一涼,“禛”是四阿哥的名諱,不管是內務府的進奉、還是宮裡的賞賜都不會直接印有這個字,容易犯忌諱。那麽就只能是四阿哥在外買的,或是旁人送的。
若是買的,憑這玉的質地,怕是夠不上四阿哥的眼。
若是人送的,那又會是誰呢?印有名諱的玉佩,四阿哥卻貼身佩戴,若是真有那麽一個人,她在四阿哥心裡會是怎樣的分量呢?
翌日清晨,福晉伺候著四阿哥換上衣服,四阿哥眯著眼睛,似乎有些疲累。
福晉在位四阿哥圍上腰帶時,裝似無意地道,“爺這玉佩真別致,竟是爺的名字呢。”
四阿哥低下頭,“恩”了一聲,用拇指擦了擦玉佩沾上的水汽,又親自擺好位置。
福晉略有些遲疑地站起身,看了看四阿哥道“和靜聽說,這些身外之物上帶著個人的名諱不好,特別是玉器。若是不小心碎了,會影響運道。”
四阿哥看了一眼福晉,面色一緊,轉身走向門口,“哪有那麽多說道。”
福晉見狀,趕緊按下內心的不安,上前兩步道“我也是聽人閑說的,爺別放在心上。這外面都準備好早膳了,爺用一點兒吧。”
四阿哥沉著臉走進內廳,蘇培盛正站在桌子旁,今兒個是他當班。
見到四阿哥,蘇偉立馬笑著迎上去,“主子,您起啦,用膳吧。”
四阿哥摸摸肚子坐到桌子前,看了一圈白粥小菜,轉頭衝蘇偉道,“你昨天那燒鵝呢?”
早上,四阿哥吃了半隻燒鵝,一碗白粥,福晉坐在桌子旁看著蘇培盛拆解著那隻燒鵝,一塊一塊往四阿哥碗裡放,幾次想張口,但都沒有成功。
用過早膳,福晉行禮送走四阿哥,四阿哥隻擺了擺手就出了房門。看著四阿哥走遠的背影,福晉才發覺,自己一直緊繃的手掌正冒著涼汗。
天氣漸暖,蘇偉心情很好。最近除了四阿哥有時會神神叨叨地看著他嘟嘟囔囔外,沒什麽大事兒。
趁著空閑,蘇偉到敬事房走了一趟,回到阿哥所時已經下午,偏廊處一片陰涼,蘇偉湊過去坐下,結果一沒注意,只聽嚓地一聲,衣服被裂開的木條掛了個大口子。
蘇偉癟癟嘴,扯扯飛開的布料,氣悶地往自己的小屋走,結果一轉彎猛地撞上了一個急匆匆的人影。
“砰”地一聲,蘇偉的下巴差點骨折。
“啊,蘇公公”,一名淺藍色衣衫的宮女揉著額頭,滿臉歉意地向蘇偉一俯身。
“你是,詩玥?”蘇偉揉著下巴,看著那宮女,他記得這人是福晉的大宮女之一。
“是,小婢詩玥,急著給福晉取東西去,沒看到公公。”詩玥一連串地道。
“沒事兒,沒事兒,”蘇偉擺擺手,“我也沒注意,你沒受傷吧?”
詩玥摸摸額頭,清脆一笑,“沒有,福晉還等著,奴婢先走了,一會兒來給蘇公公賠不是。”
“不用,不用,”蘇偉笑笑,“你快去吧。”
蘇偉回到自己的小屋,拿出針線補破了的衣服。穿過來十多年,他也算成了生活小能手。要是在上輩子,他肯定看也不看直接買新的。
其實現在蘇偉的新衣服也不少,四阿哥從不會短了他的用度。但他好歹過了一段清苦的奴才生活,所以養成了習慣。而且目前,蘇偉對於自己的簡樸很是欣賞。
縫完最後一針,蘇偉舉起自己的作品,看著那條歪歪斜斜的蜈蚣,頗為自負地點點頭。
正自戀間,有人敲蘇偉的房門,蘇偉起身去開門,詩玥一臉笑意地站在門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