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鬱謹先試了試門。
其中一個較小的通往衛生間,另一個則應該通向外界,鬱謹剛把手放上去,電子屏就浮上一行字:請刷卡或輸入密碼。
他抬手把彎折的工作證按上去,未果,隨手又輸了串數字。
——3945。
——密碼正確。
金屬門發出“哢”的一聲開鎖聲,指示燈閃爍了一下。
鬱謹百無聊賴地推拉了一下門,又把門鎖上了。
這個密碼未免也太簡單了。
“3945”,“等我回來”的拚音首字母在手機9鍵鍵盤上對應的數字。
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房間裡的隱藏信息反而比“開門”重要得多。於是他當作沒聽到提示音,轉身又去搜房間裡的線索。
房屋角落是兩個櫃子,其中一個是衣櫃,裡面掛著一列熨帖的男士上衣,從寬松的棉質睡衣到筆挺的製服上衣,各種類型一應俱全。光是掃一眼,他就發現衣服尺碼比他穿的大了許多,翻看了衣服標簽更確定了這個想法。
正常身材的前提下,這個房間的主人可能有2米。
也難怪家具都這麽大了。
鬱謹摩挲著衣服的布料,看著標簽上手寫的編號:04。
看來他應該稱呼房間的主人為“4號”了。
4號身形高大,但是衣櫃裡只有上裝,房屋裡也沒有放鞋的地方。也就是說,他沒有腿。
鬱謹條件反射地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腿,掐了一下確認不是假肢。
另一個櫃子上有密碼鎖,鬱謹又隨手蒙了幾個四字密碼,意外地聽到錯誤提示音,不由揚了揚眉。
他還真沒想到櫃子密碼比門的密碼還難。
打不開的櫃子更激起了他的興趣。他觀察了一下櫃子的外表,沒找到暗藏機關的地方,又輕輕敲了一下。
“咚!”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他的動作停滯了一瞬,目光霎時間變冷,轉身警惕地面對著房門。
“咚!”
錘擊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堅硬的金屬門向內凹陷了一塊,而這個凹陷明顯還有擴大的趨勢。
鬱謹默不作聲地注意著門外的動靜,左手無意識地旋轉著火柴盒。
又是一聲重響傳來,門面凹陷的幅度更大了。
鬱謹背靠著密碼櫃,漠然地注視著門上的凹陷,手指隨著攻擊的頻率開合著火柴盒。
又是幾擊之後,對面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放棄了嘗試。
整個房間頓時又恢復了安靜。
鬱謹“啪”地一聲合上火柴盒,結束了單調枯燥的計數工作。
但他並沒有繼續搜索,而是維持著本來的站姿,輕輕撫摸著火柴盒的邊緣。
“滋——”
門外突然響起電鋸的聲音。
纖長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後輕快地點了點火柴盒側面。他略微抬頭,一雙冷漠而略顯興奮的眼睛便露了出來。
對方明顯是換了個攻擊方式,改用電鋸鋸開金屬門。
電鋸運轉發出令人心慌的馬達聲,金屬碎屑飛濺時似乎摻雜著血腥味。
鬱謹注視著金屬門被電鋸切割出一個可容納一人通過的區域,左手捏緊了火柴盒,右手優雅地抽出一枚火柴。
但金屬門倒塌的瞬間,門裡門外的人都是一怔。
門外站著四個人,最前方拿著電鋸的是個清秀的年輕女孩,大概二十歲,剪著三刀平的髮型,看樣貌是乖巧安靜的類型。
她身後是一個一米九左右的壯漢,即使穿著統一的白大褂也看得出身材的健碩,手臂上發達的肌肉將工作服撐得鼓鼓的。他濃眉大眼,臉上一道刀疤,眼神透露著凶狠。
看起來剛剛錘門的就是他。
一個栗色頭髮的年輕女孩躲在他身後,怯生生地露出半張臉,抓著他手臂的手微微顫抖。
最後一人則是個年輕男性,皮膚蒼白,戴著眼鏡,頭髮略長且有些雜亂。
四個人都穿的是和他身上類似的白大褂,看起來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鬱謹若無其事地把火柴塞回盒內,站直了身體,默不作聲地看著對面的四人。
對面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最前方那個拿電鋸的女孩臉頰微紅,急忙把電鋸收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理了理頭髮和衣角,狀若無意地和他對視一眼,又飛快地把視線移開。
那個壯漢哈哈一笑,推開她走到最前面,眼中滿是驚豔和貪婪:“我還以為裡面藏著什麽怪物,原來是個大美人啊。”
他話音還沒落,鬱謹就淡淡開口:“男的。”
“男……”壯漢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狐疑地打量著他,“男的?”
鬱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男裝,短發,沒有胸。
這樣還能認錯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壯漢似乎一下子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喃喃重複了兩遍,看向他的眼神就變得不屑且充滿敵意了:“男的長這麽娘娘唧唧的。”
鬱謹淡淡掃了他一眼,向另一邊的三人走去。
兩個女孩對視了一下,都有些激動,但都沒敢主動說話。另一邊的年輕男子和善一笑,伸出手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霍初安,初始的初,安寧的安。”
鬱謹點頭:“鬱謹。”
兩個女孩連忙自我介紹。
“我叫辛棠,海棠花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