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校霸要打人了。
班長擼貓不慎擼到老虎了。
鬱謹一直以來太低調,以至於他們忘了這個人揍人的英勇事跡,現在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勢,突然為丁鶴的人身安全擔憂起來。
極有正義感的同學站了出來:“別打架別打架,有什麽事好好說。”
鬱謹擰眉看著丁鶴,眼中閃耀著怒火。
同學們緊張地旁觀著。
怎麽辦,他們加在一起好像也打不過校霸啊。
要不然讓班長低頭認個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丁鶴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眾人焦點,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沒事,我們沒吵架。”
圍觀群眾:……他眼睛都要噴火了您還認為沒事嗎?
已經有人忍不住要提醒他,可以不要這麽粗神經。
鬱謹的眉擰得更緊,其他人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終於,他舒展眉頭,抬起下巴,輕慢地吐出一句話:“我要睡覺。”
丁鶴笑眯眯地點頭。
“你別吵我。”
丁鶴湊近過去,把他臉頰邊散亂的頭髮理開:“好。”
鬱謹盯著他看了一會,知道他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泄氣地轉過身:“好了,沒事了。”
就這樣沒了?
圍觀群眾愣了一會,發現他確實沒有打架的意思,揪得高高的心莫名其妙地被人放在了高台上,總覺得不可思議。
丁鶴手臂搭到他肩上,親昵地靠過去和他說話,目光似是無意地在其他人身上掃過。
被他看過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背上一激靈,紛紛轉身過去幹別的事。
可是,這件事真的就這麽完了?
他們還是不敢相信。
剛剛校霸明明就很生氣,下一秒就要把人打進ICU。
怎麽就說了這麽輕飄飄一句話。
他們琢磨了一會,只能得出結論:馴獸師真不愧是馴獸師,小老虎真的被馴成貓咪了。
丁鶴在鬱謹耳邊說話:“你這麽睡不舒服,要不要靠著我睡。”
鬱謹露出一雙眼睛,明顯在對他的言行進行譴責。
不就是想讓他靠過去嗎,弄得這麽麻煩。
他想了想,直起身,抱著丁鶴的脖子,把額頭抵著他的肩膀:“那你讓我靠一會。”
丁鶴把身子完全轉過去,手臂橫到他腰後維持平衡,讓他可以把身體完全放松。
鬱謹眯了眯眼睛,似乎對這個姿勢很滿意,愜意地在他肩頭蹭了蹭。
丁鶴摸摸他的臉,拇指指腹揉著他臉頰的嫩肉,其他四根手指繞到他耳朵後面,把耳邊的頭髮理到一邊,指尖在耳朵背部輕輕撓過。
鬱謹耳朵被他撓得有些癢,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
“好了,睡吧。”
丁鶴拍拍他的肩膀,靜靜注視著他的睡顏。
“班長,我想問你……”拿著作業本過來問題的男生突然噤聲,不知所措地看著兩個人。
為什麽,校霸要趴在班長懷裡睡覺。
這是什麽新型的霸凌方式嗎?
人體抱枕?
鬱謹抬頭,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
男生尷尬地撓撓頭,覺得自己應該逃跑。
丁鶴也抬頭看他:“有什麽要問的?是有什麽題嗎?”
男生的視線在他和鬱謹之間轉來轉去,卻發現鬱謹興致缺缺地低下頭,呼吸平穩地閉上眼。
“直接問吧,沒事。”丁鶴把他的習題冊接過來,攤在桌上問,“這裡?”
“哦哦是的。”男生發現鬱謹確實沒有要管他的意思,終於放心問題。
可是班長……也太淡定了吧,真的一點也不怕惹火小霸王。
單論成績,丁鶴並不是最好的,但他人和善,又有耐心,知道怎麽把題講透,所以喜歡找他問題的人一直不少。
鬱謹一邊聽,一邊回想著過去。
以前也是這樣。丁鶴人緣好,態度又溫和,所以總有人來找他請教問題。
甚至還有晚自習下了還拖著他暢聊學科理想的人,讓在外面等著一起回家的鬱謹一陣好等。
這裡面又有一部分人,是故意在製造和丁鶴接觸的機會。鬱謹深刻地記得當初有人借著問題的機會和丁鶴套近乎,企圖發展出一段感情。他還因為那件事生過氣。
鬱謹聽丁鶴把同一段話變著法子說了好幾遍,終於忍不住坐直身體。
男生內心一驚。
他本來就是看到鬱謹在旁邊,所以很緊張,注意力集中不了,這才一下子沒聽懂。
沒想到還是把睡覺的校霸吵醒了。
“啊,我懂了,我先走了。”
鬱謹把他的習題冊拿過來,看了幾眼,拿鉛筆寫了幾行字,推回去:“自己想。”
男生還想說什麽,鬱謹隨便抽了本習題,打開放在丁鶴面前:“給我講。”
這就是明明白白地在說:先給我講,不要理別人。
男生緊張地拿著習題冊走了,等回到座位,看看習題冊上的字。
好像是解題思路……可是這也太簡略了吧,跳躍性好大。
他又一想,好像不太對。
這是說年級倒數的校霸都聽懂了他還沒聽懂嗎?
鬱謹伸了個懶腰,徹底不睡了。
“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