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
丁鶴眼神一暗,苦笑道:“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不敢直接說。萬一把你嚇跑了怎麽辦?”
鬱謹覺得環在自己腰上的力量忽然縮緊,幾乎要把他的肋骨勒斷。
“我隻敢跟在你身邊,慢慢接近你。”他的唇覆到鬱謹的唇上,眼神溫柔而迷離,“我還以為要過很久你才能接受我。還好……你雖然對我很冷淡,卻沒有拒絕過我。”
“你還記得我,對吧?你在摩天輪上回答的都是對的,如果我們真的第一次見面,你不會知道這些。也許你以為自己是蒙的……不,其實你都記得,你只是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鬱謹掰開他的臉,頭側到一邊喘氣:“我還是覺得不對。你的意思是,你故意引我過來,希望在這個過程裡幫我恢復記憶。那你現在告訴我,是覺得我已經恢復記憶了?”
他的大腦因為缺氧有些混沌。
不一樣。和他以前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從他的視角看,是丁鶴出現意外,失去記憶,來到這裡,繼續他的工作。
具體工作就是控制這個遊樂場,做幕後反派,折磨那些遊客,從他們身上收集恐懼與怨念。
而他,是專門來找丁鶴回家的。
他當然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也理所當然地知道那些生活上的習慣。他當時的想法是,反正丁鶴也不知道他遇到的是什麽問題,就算到時候丁鶴問,他也可以說是問題簡單,搪塞過去,畢竟避免懲罰才是第一位的。
他看起來對丁鶴冷淡,是因為他當時以為丁鶴失憶,不記得他了,過於主動反而適得其反。他還以為丁鶴是隱約記得他,才回應他,沒想到丁鶴和他的想法一樣。
說到這裡,難道不是他先主動示好的嗎?
後來他發現丁鶴確實還記得他,憤恨他的隱瞞,所以態度又冷淡下去。
沒想到,丁鶴記憶裡的東西和自己的認知差這麽多。
有一瞬間他甚至真的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難道他也忘了一些事情?當時他和丁鶴都受到了那團黑霧的影響?
究竟誰說的是真的?
“不,我想清楚了,其實記憶這種東西,沒那麽重要。”
他無意識地向床的邊緣移動,丁鶴也跟著他移,在他差點滾下床的時候護住他。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只需要重新愛上我就好了。”
鬱謹怔怔地看著他:“所以你的真名是?”
丁鶴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字。
確實是丁鶴在這個世界的名字。
“那‘丁鶴’是……”
“是我用的化名。認識我本名的人多,直接用很麻煩。”
鬱謹詭異地打量著他。
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還真是說換就換。
他想到了第三個可能。也許丁鶴失去的只是屬於他本人的記憶,屬於這個世界的分身的記憶並沒有喪失,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符合這個分身的風格。這個分身出於某種原因,對他撒了謊,或者確實抹除了他的一部分記憶,企圖達成自己的目的。
又或許,丁鶴是在傳達其他的信息。
他看著掌心的字,問:“那我是?”
“秋秋。”丁鶴捂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我的貓。”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鬱謹沒來由有點臉紅:“哦。”
“秋秋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貓。”丁鶴攬著他,語氣驕傲,“也是世界上最有才華的貓。”
鬱謹怕他越說越誇張,立刻岔開話題:“我們以前是怎麽認識的?那隻小貓是怎麽回事?”
“他是你兒子。”丁鶴有意露出一條黑色的貓尾巴,“其實我們都是貓。”
貓尾巴似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但鬱謹總覺得,這個貓尾巴很不和諧。
他不可置信地揪揪尾巴:“你真是貓?”
“是啊,我是黑色的短毛貓。”黑色的尾巴瞬間伸直,定額也笑著揪了揪他的尾巴,“乖,尾巴不能亂摸。”
鬱謹收回手:“黑貓和布偶為什麽生出來的還是布偶?”
丁鶴沉默片刻,笑道:“可能是特例,下一個孩子就像我了。”
鬱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你要是不信,我們明天去做親子鑒定,看他是不是我們親生的。”丁鶴捏捏他的臉,“如果你現在接受不了,可以把他當成普通幼貓看待。”
鬱謹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問:“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你身份高貴,長得漂亮,還會畫畫,是所有貓的夢中情貓,而我只是一隻普通的黑貓,除了會種貓薄荷,一無是處。”
“我們是在去獸管局做體檢的時候認識的。其實我們不在相同的地方體檢,但是你因為害怕,從病房裡逃了出來。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地見到你。”
“你當時很緊張,想吸貓薄荷。我又正好帶著貓薄荷,就送了你幾株。”
“後來,他們不讓你吸太多貓薄荷,限制你購買,你就來找我買貓薄荷。慢慢地我們就熟悉了,你常常說我家的貓薄荷最能激發你的靈感。”
“我很開心。可是那個時候,我還不敢貿然告白。好在我培育的貓薄荷賣得很好,賺了很多錢,你還幫我的貓薄荷代言。”
“再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