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男人騎的馬受了驚嚇,一直在原地打轉。他們眼看著其他人一個個超過自己,心裡著急,盯上了其他幾匹馬。
不能就他們兩個人吃虧。遊戲規則可沒說能不能對其他參與者做些什麽。
他們的馬頭還是別人削下來的呢,總不能便宜他。
帶槍的男人握緊了槍,冷不丁地抬起,對準鬱謹的馬。
他的動作果斷而狠絕,子彈裹挾著報復感衝出槍口。
鬱謹聽到槍聲,直覺地躲閃。但因為遊戲限定,他就算躲,也只能圍繞著旋轉木馬。
而現在馬奔跑的速度並不受他控制,很好瞄準。
子彈精確地射入馬身的側面。
木馬原地跳了一陣,後半部分身體被全部甩掉,鬱謹被迫抱緊馬脖子,盡量壓縮自己所佔的空間。
那兩個男人嘲笑了幾聲,眼睛發紅,抬起手腕,又是幾發子彈,針對的又是馬。
他們似乎愛上了這種,把馬一點點瓦解,最終把人逼上絕路的感覺。
“腰不錯啊。”其中一個人眯起眼,嘖了一聲,“比前天晚上那個娘們可給勁多了。”
腿長腰細皮膚白,身子還軟,細看臉也不差,可不比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娘們有意思多了。
馬幾乎全部散架,鬱謹只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掛在杆子上。
倒不是槍過於厲害,而是馬太脆弱,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自我折磨,把馬身抖得零零落落。
“我看你這馬不行了。”拿槍的男人戲謔地看著他,“要不要換我這匹?”
他眯起眼,猥瑣地打量著鬱謹:“你看,你有馬頭,我的馬又正好缺了個頭,我們這不是天生一對嘛。”
“那我呢?”他的同伴急眼了,“這哪坐得下?”
“你換一匹。”拿槍的男人嫌棄地推他,“一個大男人,非跟別人擠一匹馬,你要不要臉?”
另一個人冷笑一聲:“那不行,要下去你下去。你不是說那個小姑娘長得不錯嗎?給你個機會。”
“你是不是忘了靠誰走到這裡的?”男人刷地一下把槍口對準他,咬牙切齒地問,“誰下去?”
另一個男人敢怒不敢言,又礙於他手上的武器,只能找機會下馬。
拿槍的男人得意洋洋地轉過身:“怎麽?考慮好了嗎?”
都怪他,之前沒仔細想,和個又肥又沒用的男的擠了半途,把親密接觸的機會白白浪費了。他要是一開始就意識到,說不定還能借機英雄救美。
如果說四組裡面一定要淘汰的那個……那肯定就是那個笑眯眯的男人了。那個男的長得人模狗樣的,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壞水,最會騙小姑娘。
他暗自打算著,等鬱謹答應他,他就去針對丁鶴。
鬱謹松開一隻手,伸向他的方向。
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皮膚白得像細細軟軟的雪,指甲圓潤而整齊。
拿錢的男人眯起眼。忍不住伸出手去接。
這手可真好看。
一道火焰從白玉般的指尖飛出,順著風燃到他的身上,他隻聞到一股糊味,眯著眼開始找火源,過了幾秒才驚覺著火的是自己衣服,手忙腳亂地開始撲火。
火很快就燒到馬身上,原本就痛苦不堪的馬變得愈加狂躁。
“下去吧你!”他的同伴一把把他推下馬,“滾,別燒到我。”
“不行,要走你跟我一起走!”
男人氣急敗壞地拽著他,還把著火的衣服往他身上撩,企圖讓他和自己同歸於盡。
兩個人在馬上打起架來,雙雙跌到地上,被後面的馬一通亂踩。
鬱謹冷漠地收回手,抓緊杆子。
不知道馬還要跑多遠,但是他現在確實不太舒服。
丁鶴的馬優雅又緩慢地向他的馬走過來,兩匹馬並排向前,仿佛在散步。
準確說來,他只有馬頭。
兩隻馬的馬頭幾乎挨在一起,竊竊私語。
丁鶴向他伸出手:“你抓著不方便,上來吧。反正比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鬱謹磨蹭了一下,把手伸過去。丁鶴抱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抱了過來。
身子那一瞬間的懸空讓他不由自主地環緊丁鶴的肩,把他當根柱子攀在上面,眼睛警惕地盯著旁邊,像隻弱不禁風又孤苦無依的小貓咪。
“輕點,衣服要被你抓破了。”丁鶴在他耳邊提醒,笑著揉揉他的頭髮,“好了,沒事,掉不下去。”
鬱謹確定自己接觸到旋轉木馬堅硬的身體,終於松開手,轉身抱住馬脖子。
冰冷的馬脖子給人一種相當可靠的感覺。
旋轉木馬對於兩個成年男性來說,果然還是太擠了。縱使他很瘦,又極力往馬頭一方靠,還是覺得和丁鶴貼在一起。
過近的距離營造出一種溫暖而曖昧的氛圍,丁鶴的目光溫柔而迷離。
鬱謹趴在馬頭上,盡量忽略他的存在,看著前面五顏六色的馬屁股。
他又向前挪了挪,像塊柔軟的布貼在馬背上。
現在只剩兩匹馬了,他們可以很悠閑地享受旋轉木馬。
旋轉木馬向前移動的速度很慢,周圍還播放著,再加上後面溫暖的體溫,一切都讓他昏昏欲睡。
“……嗯?你尾巴露出來了。”丁鶴輕呼一聲。
鬱謹心裡一驚,睡意頓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