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麽快。”
“你當時就知道?”
丁鶴若無其事地笑笑:“你還記得嗎?你當時是我專門帶過來的。那場遊戲是為你準備的。”
“回家,換套衣服。”鬱謹拍拍衣服上半乾的血跡,從地上站起來。
這具身體才剛完成一場奪命遊戲,心臟還被秦揚戳了一次,衣服破破爛爛掛著血。
縱使已經成為一名血族,他還是無法接受這種遍地血跡的髒亂環境。
普通的血液無法激起他的興趣。越是純正的血族,對於血液的要求越高,自控能力也越強,不會見血就瘋。
丁鶴紳士地搭上他的肩,打了個響指,兩個人轉瞬回到城堡內。
迎接事宜早就安排妥當,他先去泡了個澡,把緊張的神經舒緩開來。
受到攻擊後,血族確實有了些許損失,但現在他回來了,損失就等於沒有。
近期應該還會有新一輪的進攻,在規模上甚至比之前那次更大。
他決定親自來應對這場危機。
丁鶴虛虛地敲了幾下門:“收拾好了嗎?”
他胳膊搭到浴缸邊,長籲一口氣:“進來。”
水汽氤氳得他一雙眼睛濕潤朦朧,不像是血,倒像是化開的胭脂。
丁鶴推開門,目不斜視地走了幾步,站在浴缸邊一兩米的地方:“會議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時後開始。”
“知道了。”
丁鶴說完,也不離開,就站在一邊看著。
但他也絲毫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鬱謹偏頭看他:“你怎麽還不走?”
“您不叫我走,我當然不能走。”
他叫的是敬稱,語氣也恭恭敬敬,眼神卻不躲不閃地打量著他的身子。
鬱謹嗤笑一聲,向他招手,等他走近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脖子,放出尖牙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疼痛感令他稍微皺起眉,但那種痛苦卻瞬間轉變為愉悅。
鬱謹一向不是個粗魯的人,語氣再狠,動作都是優雅的。
他能夠感到獠牙的尖銳,與吸血動作的輕柔,形成鮮明的對比。
冷血感與溫柔感交織在一起,讓他忍不住想……咬回去。
鬱謹稍微補充了一下能量,把他推開:“行了,拿浴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丁鶴的血變好喝了。
以前也還可以,但不僅不甜,還有點澀,現在卻有種濃鬱的鹹甜味,幾乎讓他嗅覺失靈。
丁鶴抖開浴巾,把他裹進去,又低頭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
鬱謹右手鉗著他的下巴,把他的頭往浴缸裡按:“膽子變大了?”
“陛下,我剛剛給了您初擁,現在您是我的後裔。”丁鶴的臉還未接觸到水面,原本溫熱的水就迅速凝結成了冰。
鬱謹甩開他的臉:“你的血,是我給你的。”
我只是吸回來。
上位者的血液,對於下位者來說,是最誘人和珍貴的獎勵。下位者天生追求和臣服於上位者。
丁鶴是他的後裔,即使渴求他的血液,也沒有資格主動要求。
他在之前也恪守禮道,從不逾越。不知道是不是在別的世界待久了,連基本的尊貴禮儀都忘了。
入鄉隨俗,尊重一下本世界的基本設定。
血珠滴滴答答地從肩頭落下,被浴巾吸了回去,染開幾小朵花。
他肩上的小孔迅速地愈合,皮膚光潔如初,像是圓潤瑩潤的玉石。
初擁過程還是對他們產生了影響,丁鶴的血的吸引力對他來說變強了。
這也不算什麽壞事,反正從一開始,也就丁鶴的血勉強能讓他提起興趣,現在只是為例行的活動增加了一份樂趣。
丁鶴不是喜歡啃脖子嘛,這裡一樣可以啃。
還能滿足食欲,不是比標記要好用多了。
丁鶴幫他把身上的水擦乾,換好衣服,給他吹頭髮。
鬱謹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烘乾,撩開半長的頭髮,把白皙纖細的脖頸露出來:“來。”
他高興了,也該給丁鶴點獎勵。
丁鶴老實又規矩地低下頭,先手指揉了揉,再照著皮膚最薄的地方,輕輕一吻,最後才將尖牙刺入血管。
神態虔誠而尊敬,眼神卻隱隱透露著野心與強佔欲。
簡單的進食過程硬是被他拖成了晚宴。
鬱謹面無表情地計劃著給他買幾隻長頸鹿啃著玩。
會議的參加者都是血族中的貴族。一是為了破除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謠言,二是為了就人類方的行為尋找應對措施。
覃慎站在最角落的地方,聽那位帶他來的血族講解重要事宜。
他雖然成為血族的時間不長,但天賦異稟,地位升得快,連王都注意到他了,破格允許他參加會議。
這位王,他從小缺愛,性格冷酷又殘暴,沒什麽人能親近他,也就公爵大人能陪伴在他左右。
這位公爵大人,以前是位小有名氣的騎士,即使成為了血族,看起來還是如此正直而高潔——然而很多剝削政策都是他提出來的。
簡而言之,就是告誡他,兩個人都別惹。最好也別談論兩個人的關系。
……這兩個人我都認識。
覃慎憋屈地想。
他是被丁鶴叫過來幫忙的。
越青霆說的沒錯,他果然就是個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