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幼年時得過疫病,卻奇跡般痊愈,其他人都把原因歸到巫術的身上,對他既畏懼又輕視。
而丁鶴是第一個對他表達善意的人。
他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默默地研究著治療疫病的方法,然後成功地研究出……變成血族的方法。
變成血族之後,所有疾病都得到治愈,而且身體素質大幅提高。而那個時候疫病正在大范圍蔓延,他利用這種方法治愈了他們,並將他們變成了第一批血族。
因為實力上的差距,血族獲得了統治權。
總之就是一個因為出身而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異邦騎士,和因為疫病而被當成邪祟的小皇子的故事。
他們本就是被主流所排斥的人,也因此抱團取暖,和覃慎遇到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
覃慎眼神呆滯,說好的奇醜無比古怪暴躁呢,這麽說的人眼睛瞎了嗎。
他沒想到隨隨便便就把崇拜對象給坑了,更沒想到自己還在對方面前說壞話。
“我幼年時得過疫病,恢復後就無法接觸陽光,所以一直戴著面具,”鬱謹放下茶杯,冷淡問,“你說的那個人,他對血族的統治有什麽不滿嗎?”
覃慎低著頭:“我不知道。”
“我不認為,除了種族名稱之外,血族統治的世界和其他世界有什麽區別。他是覺得,給玫瑰花換個名字,它的本質就會改變嗎?”
他也不認為血族的統治會比原本人類的統治差在哪裡……至少他的屬下從來沒做過虐殺或者把原本的信教者全部踩死的事情。
“等他見到事物的另一面,我想就會轉變觀念。”
丁鶴攬住他的肩,親了親他的鬢角,安慰他:“你的做法沒有問題,別想那些事了。”
“我沒多想。”話是這麽說,他還是抿抿唇,有點生氣的樣子。
他當時確實挺慘的,教會明知他不能曬太陽,卻把他脫光了扔到太陽底下獻祭,不死不休。就因為當時疫病肆虐,他們又沒辦法控制,只能先找一個替罪羊,安撫民心。
丁鶴知道他不願意提這件事,識趣地把話題岔開。
“你是說,讓我想辦法讓他識破那些人的醜惡嘴臉?”覃慎怔怔地看著前方,“但是我……他會信嗎?會不會覺得我是惡意挑撥?”
“不是,是說你可以讓他覺得,雖然你是一隻吸血鬼,但你和其他的吸血鬼都不一樣,讓他覺得陣營並不是你們之間最大的差距,”丁鶴道,“既然他不願意改,你就不能遷就一點嗎?”
覃慎低下頭:“我知道了,我會試著努力。”
丁鶴又多提示了他幾句,繼續和鬱謹一起挑新的貓玩具,整個場景異常溫馨。
覃慎怔怔地看著他們,嘴裡一陣酸楚。
越青霆涼涼道:“別羨慕了,真以為他們倆一直這麽好?”
霍初安好奇問:“你很早就認識他們了?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覃慎也湊過來,一起聽八卦。
“認得是認得……不過最開始算不上熟。畢竟人家和我們這些紈絝子弟是玩不到一起的。”越青霆一臉戲謔,語氣隱隱有些嘲諷。
“你是說,他們兩個很早就認識了?”霍初安琢磨了一下,“他們兩個應該家世很好吧。”
“是啊,算豪門世家吧,我們那挺有名的。我和他們認識得晚,但聽說他們兩家關系不錯,他們五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了。”
“這麽早?”霍初安稍有點驚訝,“不過看起來他們確實認識挺久了。”
覃慎對這些背景沒興趣,真想聽關鍵:“所以,你要說的是什麽?”
“別急呀,這不是背景嘛。事先聲明,我說的這些都是我聽說的,真實性不能百分百保證。”越青霆磕著瓜子,“你們不知道吧,鬱謹是跟他媽姓的。他媽家裡有錢,就是我剛剛說的,在我們那都是出名的,而且是好幾代傳下來,不是暴發戶。但他媽年輕的時候叛逆,偏偏看上了一個窮小子,非要嫁給他,甚至和家裡脫離關系。”
“但是嫁過去幾年,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太大了,矛盾越來越大,他們就離婚了,他媽回到本家,把他扔給了他外公。”
霍初安眨眨眼,問:“為什麽不自己帶啊?”
“據說是帶著個小孩不方便和別的男人交往,我聽說他媽年輕的時候就愛玩,閑不住。不過他外公挺重視他的,估計是想自己帶著。他這個人你也看得出來,挺自閉的,他外公就精心給他挑了個品學兼優的玩伴,陪著他玩。具體是誰,你們也猜的出來。”
他特意把“品學兼優”四個字咬重。
霍初安偷偷看了那邊兩個人一眼,自言自語:“好像是挺照顧的。”
“我聽說他小時候脾氣比現在大多了,對丁鶴也挺反感的——畢竟他小時候爹不疼娘不愛的,外公又特別嚴厲,脾氣不好也正常。不過丁鶴不愧是他外公精挑細選出來的,脾氣沒的說,一直讓著他。說真的我一開始一直覺得,他脾氣那麽怪,能忍他的人真是勇士,不過後來我發現我錯怪他了,他才是辛苦的那一個。”越青霆一臉玩笑,“然後他們兩個就一起長大,大概是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我也是那時候認識他們的,當時他脾氣已經好多了,除了還是不愛說話,沒什麽大毛病。”
霍初安疑惑問:“這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