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仇視的目光仍舊定格在鬱謹身上。
他知道這個人有辦法救人。
鬱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目光隻分給丁鶴。
丁鶴愉悅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秦揚頓感侮辱。他剛要繼續挑釁,李成聲嘶力竭地大吼:“快來救我!”
秦揚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我憑什麽救你?”
“你……”李成沒想到鬱謹沒想殺他,倒是秦揚主動不想救他了,“我們不是應該互相幫助嗎?”
“你自己亂碰東西,我憑什麽要管你的閑事?”秦揚漠然地移開視線,指指彈幕,奚落地笑了幾聲,“你看,他們也都覺得你活該。”
李成臉色灰敗,失魂落魄地囁嚅:“我、我知道我錯了,但我還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他的身體越來越冷。他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
“白天在審判之外減員是很嚴重的事,這相當於主動給吸血鬼提供機會。”丁鶴適時地出來打圓場,“為了最後的勝利,還是先把私情放下吧。”
秦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你好心?”
彈幕風向一轉。
【秦揚也太冷血了吧,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啊。】
【關鍵是現在死人不就是給吸血鬼送輪次嗎?】
【這個人就沒做過好事!】
秦揚人氣一落千丈,直逼倒數第二。
秦揚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翻臉不認人的牆頭草,心不甘情不願地幫李成把伸出來的花枝砍斷。
花枝砍斷之後,李成身上那種脫力的感覺就消失了。
幾個人合力把鍾推開,重獲自由的李成捂著腿在地上吃力地爬動。
他的腿上已經開滿了花,兩條腿都被廢了,根本無法行動。
秦揚又揚揚手把他腿上的花給砍了幾朵。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化成一灘血水。
李成艱難地開口:“那些都是我的……”
是他失去的血。
“你先休息一下,讓小顧看看有沒有挽救的方法。”丁鶴把他扶到一邊坐下,讓顧心裁陪著他,“不行的話,以後行動就找劉問陪著你吧。”
李成感激地看著他。
他現在就想回到幾分鍾前抽以前的自己幾個嘴巴子。他怎麽能那麽揣測別人呢?人家丁鶴和鬱謹明明都是好人,安慰他的話都是真心的,也沒想就他偷聽的事做點什麽。
今天的這個機關也是巧合。
他原本的痛心悔恨少了不少,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管那些觀眾說什麽呢,既然丁鶴不在意,他是不是以後可以繼續……
“既然行動不便,以後的搜集工作你也盡量不要參加吧,以免加重傷勢。”丁鶴又叮囑了一句。
李成本來點頭應了,突然又身子一僵。
丁鶴讓他不要再參加食物搜集工作,就意味著他不能參與食物的分配過程。
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丁鶴確實不會餓著他,但是他的需求會被放在最後——因為他無法做出任何貢獻。
他不知道丁鶴說這些話,是真的關心他的身體,還是另有企圖。
但他也沒有理由反駁。
“你別擔心,不會死。”顧心裁不知道他的心思,還在旁邊安慰,“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
他望向站在一邊一臉無所謂的秦揚,低聲問:“你為什麽要這樣?”
“我怎麽樣了?”秦揚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為什麽不願意救他?”
秦揚臉上浮現出奚落的笑容:“我為什麽要救一個廢物?”
“我覺得你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像一隻吸血鬼。”顧心裁抬起頭,眼神清澈而磊落地看著他,“你為什麽不好好解釋自己行為的原因?”
顧心裁是個很善良的人,他寧願相信別人是有苦衷的。
“什麽原因?”秦揚俯身,詭異地盯著他,從齒間磨出幾個字,“如果我告訴你,我親眼看見他是一隻吸血鬼呢?”
他的目光移向丁鶴。
顧心裁心裡驚了驚。
但秦揚並不多做解釋,只是拍拍手,懶洋洋地直起身。
越青霆站出來,一本正經地道:“救援活動到此為止。我們現在來討論一下晚餐的事情吧。我有點餓了。”
這個遊戲明顯調整了他們的體質,隻這一段時間,手表上的指針就已經跳到了4。
再這樣下去就要脫離健康狀態了。
他向著鬱謹擠了擠眼,胸有成竹地道:“來,彈鋼琴是吧,上。”
鬱謹把手上一疊五線譜整理好,遞給他:“彈。”
越青霆愣了愣,連連擺手:“我這麽多年沒彈過了,現在哪會啊。”
鬱謹點點頭,又把五線譜收了回來:“我以為你想表演。”
不然那麽積極幹什麽。
他把五線譜擺好,剛準備坐下,就看到彈幕飛過一行字。
【鋼琴的話,安寶不是會嘛。】
【安寶要彈鋼琴了嗎?】
【安寶衝衝衝。】
鬱謹果斷轉身把位置讓給安櫟:“你會?那你來吧。”
“啊?”安櫟怔了一下,習慣性地露出兩個酒窩,“現在嗎?”
鬱謹把譜子遞給他:“要熟悉一下嗎?”
雖說鋼琴曲應該就是鑰匙,但是誰都不知道彈鋼琴的過程中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