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想了想,還是搖頭:“應該不會。”
“你……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啊?”顧心裁小心翼翼地問,“你們不想殺我們,對吧?血族也不像背景信息裡那麽壞,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們放了這麽多需要解密的道具箱,是不是想讓我們在解密的過程中,知道些什麽?”
他看不見鬱謹的臉,卻好像聽到了一聲笑:“是你,不是你們。”
顧心裁頓時汗毛倒豎,看向季輕歌。至少季輕歌不再這個“你們”裡吧。
畢竟共患難過,他對季輕歌還是挺信任的。鬱謹之前跟季輕歌的關系也不錯。
季輕歌安撫地搖搖頭。
“你們兩個都不用擔心。至於那些密碼的用意,你們繼續解下去就知道了。”
顧心裁松了口氣。這說明他大致猜對了。
他和人相處的時候,容易感情用事。這一點從他進主神空間開始就是這樣,也因此吃了不少虧,但他就是改不了。
他實在是不願意把鬱謹和那種冷血無情的生物聯系起來。
他完全放下心來,思維也變得活躍,擔憂問:“你跟丁鶴是吵架了嗎?為什麽沒一起行動?”
“沒吵。”
他單方面把人踢了而已。
“其實出現分歧很正常,這個時候溝通才是最有用的,冷戰沒有任何效果,”顧心裁開始竭力幫他們修補感情,“其實他一直很擔心你。”
面具下面逸出一聲笑:“他擔心我什麽了?”
“他說他犯了錯,想彌補,希望你能給他一次機會。”顧心裁把遊戲開始前丁鶴的話揉碎了重新組合,編出一套說辭,“他一直到進了遊戲都在想你。”
“他後悔了?”
顧心裁梗著脖子:“是啊。他就是嘴上沒說,其實很後悔。”
鬱謹冷漠回答:“哦。”
顧心裁內心有些絕望。他可能弄巧成拙了。
鬱謹轉身離開:“走吧。”
路很窄,顧心裁和季輕歌只能跟在他後面。
顧心裁不敢說話,只能低頭走路。他思索良久,突然低聲問季輕歌:“丁鶴是不是最後那隻血族?”
季輕歌心裡一驚:“你為什麽這麽說?”
“我覺得他們兩個不該在敵對陣營。”
季輕歌:!!!
你為什麽一下子就猜到了劇情。
你解謎的時候也沒這麽快啊。
顧心裁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杓:“我就是隨便猜猜,我覺得,按照他們兩個的性格,如果有一個是血族,另一個應該會自願轉換成血族吧。我記得之前也遇到過這個情況,不過當時情況是反的,鬱謹還主動給丁鶴吸血。那個時候他們被逼著向對方下手,都沒真動手,這裡應該不會出問題吧。你看,一共三隻血族,剛剛我們見過一名女性,還剩一個男性血族。”
他一拍大腿,雙眼瞪大:“該不會丁鶴就是那個姓道格拉斯的騎士吧?你看,‘丁’也是D開頭的。他本來想成為神聖騎士,卻不幸愛上一隻血族,最後違背自己本來的信仰,成為血族。然後他們現在出現情感危機了,需要我們來解決?”
季輕歌心裡翻江倒海,拚命抑製住張大嘴的本能反應,把心虛感轉化為震驚:“不會這麽巧吧……”
“說的也是。”顧心裁自己也沒相信,尷尬笑笑,“當時鏡子裡出現三個血族的時候,丁鶴就在我們旁邊,剩下那個總不能是替身吧。而且丁鶴跟著我們幹什麽。”
季輕歌心裡幾個小人打架。
她差點直接說:除了最後那句,你猜的差不多都是對的,丁鶴他也不是人。而且我其實和他們才是一夥的,這幾隻血族每個我都認識,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對我們下手。
他們自以為聲音很輕,鬱謹在前面卻聽得一字不漏。
他輕咳了一聲,問:“你對血族有什麽看法?”
顧心裁捂著嘴:“沒、沒什麽看法。”
“說實話。”
顧心裁覺得自己要是再搪塞過去,他可能真的會翻臉動手,於是謹慎地回答:“我還沒得到所有信息,所以不能做判斷。就目前來看,我覺得血族並不像描述裡那麽殘暴。我也不認為,我們是絕對的對立面。如果你有什麽苦衷,可以說出來。”
“你剛剛為什麽不偷襲我?”
顧心裁呆呆地看著他:……還能偷襲啊?
這麽想,鬱謹剛剛確實毫無防備地把背露了出來。
而他光慶幸可以和季輕歌說悄悄話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如果你們沒主動進攻,我也不用做什麽吧。”
他性格一向寬厚,總喜歡把人往好的方向想,以前也被人說過聖母。
但他還是覺得,人應該善良一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願意加入嗎?”
顧心裁雙目圓瞪。這是什麽意思?是說讓他成為血族嗎?
“如果給你機會,你願意嗎?”
“需要什麽代價嗎?”他謹慎說地問。
“取得遊戲勝利。”
他再次確認了一遍:“沒有什麽……比如要經受什麽痛苦,或者放棄什麽重要的東西之類的嗎?”
鬱謹似笑非笑地道:“沒有。”
顧心裁心裡天人交戰。
鬱謹是不是還不知道他們的任務並不是獲取勝利,成為血族,而是殺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