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旁觀者,謝蹊和冉洛簡直被紅光閃瞎了眼,看不清他們究竟在幹什麽,只知道情況很危急。
丁鶴回過頭,用口型示意他們:“去找三樓的人。”
謝蹊和冉洛愣了愣。這個狀態……他們還能跑?
“面具。”
丁鶴抽空解釋了一句。
兩個人豁然開朗。剛剛鬱謹出來得太突然,他們沒看清。但仔細回想,似乎面具是有點破了,露出一隻猩紅的眼睛。
再聯想到他剛剛來的地方,不難猜出,他肯定原本在三樓追人。面具應該就是被他們打破的。
“快去。”
時間緊急,他們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地跑到三樓,幫莫鴻鵠和廖安平撤到安全的地方。
鬱謹嘗試把自己的手往回抽。
他的面具其實沒掉。只不過不想當著他們的面和丁鶴打起來。
“你面具壞了。他打的?”丁鶴小心地幫他把碎片揀下來,生怕碎片扎到他的臉。
鬱謹沒回答,想阻止他的動作:“我自己來。”
面具被取下來,他就不能動了。
丁鶴把最碎的幾個小塊摘下來,大片的還掛在他臉上,在他露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別扎到了。以後小心點,保護好自己。”
殘缺的面具後露出的小半張臉更顯出鮮活的誘惑力。
丁鶴心裡有一種強烈而難以找到根據的念頭。
他不希望任何人把這張面具取下來。
他希望這張臉成為他們之間的秘密。
只有他能夠看到他的真實樣貌,觸摸到他柔軟的肌膚,感覺到他身體的戰栗。
“你先走,我一會幫你解決他。”他按著鬱謹的肩膀,小聲保證,“他們手上的道具很多,很可能是有備而來。”
鬱謹微一頷首:“無所謂。碎片你拿了吧。”
丁鶴看了眼碎片,沒動。
“你這是在……給我行特權嗎?”他琢磨著,心情就雀躍起來。
鬱謹倒是沒想到這茬,就是隨口一說。他專門提出來,也開始思索。
破壞正常競爭,不妥。
他重新去拿碎片:“來搶。”
丁鶴笑吟吟地看著他:“你是讓我搶什麽?”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但鬱謹覺得他可能是在說:搶碎片還是搶你?
鬱謹抬手把碎片按在他臉上,在他臉上割出淺淺一道痕跡。血霧不斷向外逸散,倒像是他身體延伸的一部分。
“端正態度。”
丁鶴不躲不閃,仿佛對臉上的傷口毫無知覺:“我知道。我就是想,多和你說幾句話再走。”
碎片一拿走,就沒有紅光遮擋了,他們肯定不能這麽大喇喇地站著說話。
他眼神直勾勾的,直接而且熱烈。
有一瞬間給鬱謹一種兩個人身份調換的錯覺。
他的態度黏黏糊糊的,看起來很幼稚。
但鬱謹意外的很吃這一套。
他雖然不喜歡黏人,但喜歡被黏。
當然他自己不會承認。
同時他完全忘了自己幾個星期前把丁鶴從床上踢出去的事。
丁鶴看他沒反對,就當他是默認了,湊過去想跟他咬耳朵。
鬱謹突然問:“你拿幾片了?”
“……加上這片,五片。”
鬱謹蹙起眉:“這麽慢?”
你的速度怎麽淪落到和那些人類差不多的地步了。
丁鶴斟酌片刻,委婉回答:“男人不能太快。”
鬱謹輕飄飄地回他:“你以前不是挺快的嗎?現在還比不上以前了?”
“太快的話你做不好準備。”
面具下泄露出一聲冷哼。
丁鶴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腕:“那我加快速度?你要試試嗎?”
鬱謹覺得他在給自己下套,果斷拒絕:“不用。”
“沒事,我快。”
鬱謹看著他真誠的雙眼:“我想了一下,你還是別回來了。”
——
丁鶴收起碎片,紅光散去。
莫鴻鵠活動著差點脫臼的胳膊,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被撿漏了。
要不是他前面拖的,丁鶴能拿到這一片?
丁鶴卻很識相,真心實意地對他表達了感謝。大致就是誇他重創血族,才讓自己撿了漏,願意之後報答他。
他把莫鴻鵠捧得輕飄飄的,也不和他計較了。
莫鴻鵠齜牙咧嘴地抱怨:“不知道那個吸血鬼有什麽毛病,非要我唱歌。”
丁鶴心念一動:“唱歌?唱什麽歌?”
“生日歌。”莫鴻鵠氣極反笑,“老子再也不想過生日了。”
他踩了一腳旁邊的毛絨玩偶,斷斷續續的歌聲再次響起。
“那你唱了嗎?”
“老子當然不會唱。”莫鴻鵠異常暴躁,“我就沒唱過這歌。”
“而且是兔子造型!”他警覺地盯著丁鶴,“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丁鶴俯身把兔子撿起來,放到耳邊聽了聽聲。
兔子被莫鴻鵠踩壞了,隻唱了幾句就停止工作。
他把兔子揉了揉,收藏起來,又撿起能錄音的那個玩偶:“要不然,你現在唱?”
莫鴻鵠:……
這是什麽魔鬼審美。
雖然丁鶴有意和他們結隊,但莫鴻鵠和廖安平和他們不熟,和他們走在一起並不自在,也怕被他們拖累,很快就和他們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