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輕歌按下心裡的憤怒,咬著水果糖。
小布偶貓扒著鬱謹的胳膊,張嘴要糖。
它已經吃了不少雞肉了,小肚子卻完全沒見長,看起來就是個無底洞。
季輕歌豔羨問:“這是你們的兒子嗎?好可愛。”
鬱謹搖搖頭。
長得這麽像,居然不是親生孩子。
他們闖進來之後,還聽過一陣牆角。丁鶴當時明明說這是他們的兒子。
原來也是騙人的。
她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
男神還沒生孩子,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
小布偶要到一顆糖,笑呵呵地撒嬌:“謝謝爺爺~”
鬱謹:“嗯。”
季輕歌:……
不是兒子,是孫子。
男神已經是爺爺輩了。
那孩子他爸……她不由把視線移到剛剛趕到的那名年輕男子身上。
如果她沒記錯,剛剛小布偶喊“爸爸”之後,是他出的手。
所以他才是男神的兒子。
年輕男子抱起小布偶,製止他要糖的動作,恭敬地喊了一聲:“舅舅。”
小布偶在空中劃拉了一下爪子,不滿地喵喵叫:“我餓。”
“找媽媽去。”年輕男子拍了一下他,向著丁鶴和鬱謹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季輕歌等他們離開,咽了咽口水,問:“他是你外甥?”
鬱謹點點頭,反問:“怎麽了?”
“那你們為什麽要打起來?”
“我們沒有打起來。”
季輕歌一回想,也確實是的。
她所有有關這個世界背景的知識,都是霍初安說的。但霍初安在說的時候,肯定有自己的立場。
她又想起,聽牆角的時候,丁鶴執著地認為鬱謹是調查局派過來的臥底。
調查局長的舅舅,那能不是調查局的人嗎?換誰誰不懷疑?
她以為的失憶時的胡言亂語,竟然都有根據。
“你都當爺爺了?”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甚至比剛剛的那個人看起來還年輕,他居然輩分這麽大。
“妖怪的壽命,不能用人的壽命來判斷,”鬱謹轉頭,略帶戲謔地問丁鶴,“你今年幾歲了?”
丁鶴微笑不語。
“我之前還以為那隻小布偶真是你們的孩子。”季輕歌小聲道,“還挺可愛的。”
“他那麽能吃,你覺得像我家的?”
季輕歌眨眨眼,想起之前送吃的的幾隻橘貓。
小布偶的血統不言而喻。
“和他們一起去狂歡吧。”
丁鶴和鬱謹催著她和越青霆一起出門,轉身去了旁邊的臥室。
一間一模一樣,但窗戶並沒有破洞的臥室。
封得嚴嚴實實的窗玻璃很好地阻擋住了外面的喧鬧。
鬱謹坐在床邊,雙腿交疊,嚴肅地看著丁鶴。
一向從容淡定的大魔王,終於感到了一絲緊張。
“你連我都想騙?”
“我中間不是告訴你了嗎?”他上前一步,準備去抱鬱謹。
鬱謹抬起手指,在自己和他面前畫了一道橫線。
他的腳步停在橫線外。
“你是主動告訴我的嗎?”
丁鶴露出迷之微笑:“不是。你不擅長說謊,我怕騙不到他們。但我總不能讓你一直擔心。”
笑,還好意思笑。
其實從柳兮兮提醒他要小心身邊的時候,他和丁鶴就已經在準備迎接霍初安的計劃了。
所謂身邊的小人,並不是當時的祝覺,而是霍初安。
因為害怕主神通過其他渠道發現他們的想法,他們沒有說好應對方式。但好歹認識這麽多年了,兩個人的默契早已經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他很清楚丁鶴究竟有沒有出問題。
“我希望你以後可以用其他方式暗示我。”
“我想你主動黏著我。”丁鶴坦然道,“你以前從來沒說過,我去哪都跟著我。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的語氣有些賭氣,似乎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你還總跟我說,你不會死。你現在知道我當時的感受了嗎?”
鬱謹臉色松動,吐出兩個字:“幼稚。”
丁鶴看他態度變緩,關掉燈,趁著他一時沒適應黑暗,拉著他倒到床上:“你要是覺得我幼稚,我們可以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
鬱謹在黑暗裡踢他:“蛇尾巴收回去!惡不惡心?”
丁鶴沉默了一下,問:“這個呢?”
他在黑暗裡摸了摸,覺得手上的觸感變堅硬了,一節一節的,尾端好像還上翹。
他臉色微變。
是蠍子尾巴。
“我只能變成這些東西。或者你更喜歡蜘蛛和蜈蚣?”
“……蛇。”
黑夜之中,黑貓遊樂場的宣傳標語異常閃亮。
【黑貓遊樂場萬聖節特別活動!帶你重溫初戀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丁鶴也就對著媳婦能說幾句真話了。
還有最後一個世界就結束。
我突然想起來兩個寫著寫著忘了的伏筆。
第一個是,我在第四個世界寫過一個情節,丁鶴操縱著一條小蛇表演雜耍,結果一隻貓跑過來把蛇吃了,鬱謹還笑話他,就是想暗示這個世界裡兩個人的原型。貓是很厲害的捕獵者,是能抓蛇的(雖然蛇看起來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