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眠藥,需要這麽興師動眾嗎?”一直冷著一張臉的鬱謹終於勾起嘴角,譏嘲地問。
霍初安咳嗽著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一狠,開始往外跑。
但是走廊裡有很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阻攔他。
所有人都看著顯示屏上那個目標對象的位置在移動。
沒錯,他們所要追蹤的那個對象,黑貓遊樂場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人。
霍初安一看就知道是丁鶴搞的鬼。
系統顯示被調整過了。
他目測了一下敵人的距離,選了一條人最少的路。
他的腦內只有一個念頭,逃開丁鶴的控制范圍。
但是受指使的不僅有那些人,還有貓。
黑貓從天花板、牆壁、吊燈等各個地方跳出來,抓咬他的衣服。
“這裡!”
之前被他趕出去的方園在垃圾桶後面向他招手。
垃圾桶看起來可以暫時用來躲避。
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方園看著著急,伸出手臂拉了他一把。
霍初安也配合地被她拽過去,另一隻手抓住她藏在陰影裡的手,反手一捅,把刀捅進她的腹部。
方園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他卻冷笑一聲,把刀搶了過來。
方園是什麽人,他可一眼就看出來了。利益至上,還能在這個時候幫他?
整個城堡裡的都是敵人,而他只能依靠自己。
裝瘋賣傻太久,他差點忘了自己是怎麽一步步來到那個位置的了。
不過也是他輕敵,以為丁鶴真的會著道。畢竟鬱謹當時看起來是真的傷心。
他平常看著什麽都不會,這時卻能精準地避開那些人的攻擊,仿佛一切在他眼裡都只是慢動作。
“喵嗚~”
他一時沒注意,被腳邊的貓叫嚇了一跳。
站在他腳邊的是一隻幼年布偶貓,長得幾乎是鬱謹的縮小版,看了就煩人。
“喵嗚~”
布偶貓看他要跑,屁顛屁顛地跟過去,奶凶奶凶地叫喚起來,嚇唬他。
霍初安沒心情管這個,隻當它是普通小貓,踢了一腳就想走。沒想到布偶貓看著雖小,脾氣卻很大,被踢得在地上滾了滾,又氣衝衝地爬起來,一躍跳上他的後背,咬著他的後頸。
他沒有想到,這麽小的一隻貓,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竟然把他咬得眼前發黑,一跤跌在地上。
布偶貓咬著他的後衣領,拖著他往後走。
他絕望地看著天花板,感受著後背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
眼前的場景逐漸從走廊的天花板,變成了臥室的,再變成季輕歌氣憤的臉。
“你是故意的?之前的那個盒子也好,藥也好,都是你故意拿來的?”
霍初安雙眼失神,脫力地笑了一聲:“我說不是,你信嗎?”
季輕歌狠狠地在他臉上踩了一腳,坐到一邊。
布偶貓松開了嘴,跳到床上,張著嘴要吃的。
鬱謹塞給他一條雞肉,它立刻開心地在床上打滾,抱著雞肉條啃。
“下去吃,別把床弄髒了。”
“下面冷,一會換床單就行了。”
丁鶴摸摸布偶貓的頭,驚訝地問霍初安:“你是很久沒吃糖了嗎?突然這麽有活力?我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吃糖。”
糖。
根本就不是他拿過來的藥。
他被鬱謹剛剛的態度騙到了。
霍初安自嘲地笑笑,坐起來,擦擦鼻血:“是啊,沒想到。”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你一盒。”丁鶴托著一隻糖罐子,轉了一圈,和善地遞給他。
“不用了。”
說什麽笑話呢,他怎麽敢吃。
剛剛那顆糖沒用,誰知道現在這罐有沒有用。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目的?”
丁鶴問:“你有什麽目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找你們,也知道我為什麽要做那些事。我隻說一句話,你在做什麽,他都知道。”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丁鶴:“你把這些子世界攪成這個樣子,真當他看不見嗎?”
丁鶴沉思片刻,問:“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嗎?”
“你私自乾預這些世界的正常運轉,篡改本來的發展方向,隨意改造玩家的精神世界,使他們得到還不應擁有的能力,從而獲得可操控的傀儡,甚至連晉升的事都要插一腳。”霍初安奇怪地笑起來,“你不就是想讓這些世界亂起來,更改主神的統治規則嗎?”
他輕慢地道:“但規則,是無法打破的。”
他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刀,在每個人心上劃過。
霍初安是主神派來警告——或者說阻撓丁鶴的。
沒有人能放任自己的下屬動搖自己的控制。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丁鶴攬著鬱謹的肩,溫和有禮地解釋,“你知道,我們正在度蜜月,所以偶爾遇到一些麻煩,總是要解決。但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改變過那些世界的正常運轉。”
言下之意,我們只是在解決感情路上的矛盾,從來沒想過那麽偉大的主題。
而且是他們主動挑釁,我們從來沒有惹事。
“你們,還有何櫻櫻他們,不是一直在計劃著這件事嗎?”
丁鶴思索了一下:“櫻櫻她們應該正在別的地方研究美妝。我很疑惑,我們每次聚會你不都參加了嗎?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