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戰戰兢兢地看向在旁邊看戲的兩人。
丁鶴正在逗那隻阿拉斯加。剛剛還在發狂的大狗正對著他搖頭擺尾,隨著他的手勢打滾繞圈。
鬱謹臉上的嫌棄就比較明顯了,他嫌狗的哈喇子蹭到了自己腿上。
趙天內心有點崩潰。
到底是不是你們兩個做的啊!
他發覺他好像遇到了了不得的人。
“那個……我們可以走了嗎?”
祝覺微弱的聲音響起,他卻恍然發現祝覺的存在。
他慌忙把自己的腳弄出來,問祝覺:“你腳傷還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們去醫院看看?”
祝覺搖搖頭,小聲道:“不用。”
“你們好了嗎?”丁鶴逗完了狗,望向他們,“車和身體都沒問題吧?”
趙天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自行車弄出來,又不確定地問祝覺:“你……你的腳真的沒問題嗎?還能走嗎?”
“不如請半天假,去醫院看一下吧。”丁鶴提議,“或者去學校醫務室看看?”
祝覺下來走了兩步,表示自己真的沒事:“我真的沒問題,我們走吧,不然就要遲到了。”
“說的也是。”丁鶴笑了笑,又問趙天,“你的車沒壞吧?”
趙天試了試,松了口氣:“沒壞!我們走吧。”
丁鶴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載著鬱謹飛馳離去。
趙天摸摸頭,嘟囔了一句:“怎麽走這麽快,等等我啊。”
但他卻聽到輕輕的啜泣聲。
“你、你怎麽哭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低頭垂淚的祝覺,“是不是腿疼?要不要去醫院?”
祝覺把眼淚擦乾,聲音有些哽咽,卻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事。”
趙天只能傻愣愣地“哦”了一聲,在心裡想女生心思真的好細膩啊,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
祝覺坐在他車後座,環住他的腰。這讓他心跳快了一些,蹬自行車都蹬得賣力了一些。
他突然聽到祝覺說:“為什麽呢?”
趙天問:“什麽為什麽?”
“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祝覺斷斷續續地道,“他以前不會這樣的,他一定會送我去醫院,還會一直陪著我。”
趙天腦子轉了轉,恍然大悟:“你說丁鶴?”
他和鬱謹跟祝覺認識時間都不長,不存在什麽“以前”。
“可是你不是說沒事嗎?”趙天納罕道,“你想去醫院怎麽不直說。”
祝覺可能沒想到自己遇到的人這麽鋼鐵直,頓了頓道:“我怕耽誤他上學,反正也不是很嚴重。”
“不行啊,你有什麽事一定要直說。”趙天捶胸頓足,“你的命比上學重要多了!”
***
為了趕時間,丁鶴騎得比之前快許多。
鬱謹感覺他把自行車騎出了摩托的架勢,耳邊只有獵獵風聲,好像下一秒車輪就要和地面摩擦出火花。
“她的腳可能會出問題。”他的聲音在風裡變得飄飄渺渺。
“沒關系,趙天會送她去醫院。”
他們知道上學路上一定會出意外,早上祝覺自己的自行車壞掉就是其中一環,被他們事先排查掉了。
但意外太多了,總不可能什麽事都要他們兩個盯著。
他們兩個只是來旅遊的,不是來完成考驗的。要是什麽事都做了,還有那些正經玩家什麽事?
難道要他們一直圍著祝覺轉嗎?
鬱謹的聲音依舊有些飄忽不定,讓人聽不清情緒:“她想要你送。”
“我覺得她想讓你送。”丁鶴一臉不讚同。
兩個人說完,都笑了起來。
丁鶴淡淡道:“你應該打個電話叫家裡的司機把她送到最好的醫院,並且要是醫生速度稍微慢一點就要揍人。”
“你從哪裡看到這種東西的?”鬱謹皺起眉。
“網上。”
“a班學生不要把課余時間浪費在這種東西身上。”鬱謹一本正經地強調。
丁鶴慢悠悠地道:“是啊,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嗎?”
鬱謹稍微收緊了手臂:“好好學習。”
“我有好好學習,倒是某位c班的同學……”丁鶴清亮的聲音流進他耳中,“需要人補習嗎?”
“補什麽?”
“什麽都能補,我不偏科。要是覺得效果不好,我可以不收補習費。”丁鶴停下自行車,轉頭看他,“考慮一下?”
鬱謹跳下自行車,漫不經心地道:“沒有補習費。”
但是可以補課。
“那我晚自習結束找你。”丁鶴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手背,“早點回教室吧。”
兩個人倒是趕上了關校門的緊要時刻,踩著鈴聲走進教室。
一進教室鬱謹就皺起眉,過於混亂的教室明顯和他記憶裡的不同。
他穿過吵嚷的教室,走到角落裡自己的位置,擦了擦椅子,才緩緩坐下。
他一坐下,前座的人就跟他打招呼。鬱謹回想了一下,這人應該算是他的小弟。
座位的安排極為親切,他旁邊是祝覺,祝覺的前面是趙天,方便他們保護祝覺。
趙天和祝覺遲遲沒有來,鬱謹悄悄微信問了他一句,確定他送祝覺去醫務室了,才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他把桌子裡桌面上堆得亂七八糟的書整理了一下,留出一片空地,又拿紙巾沾水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