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兄弟聽得笑出聲來,都拿眼打趣賀林軒。
賀林軒搖頭失笑,“阿嫂,我就當你是誇我的。”
“自然是誇你。”
張河忍笑咳了一聲,再道:“我和你們阿兄這些日子在山水鎮摸路子,還聽說了一樁新鮮事呢。”
他和李文武對視一眼,夫夫倆都是忍俊不禁。
“都說何家老太爺的壽宴上得了寶貝。”
“那百歲的亞龍肉下肚,入秋時候何老太爺的腿腳不疼了,連帶他家那大兒的夫郎身體也有了起色。”
“何家大郎君就是咱們東肅州的青天老爺,聽說和他的夫郎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他夫郎身子弱不能懷胎,也不肯再娶。”
“如今從那亞龍肉上看到了希望,都把五荒山給翻了個遍,到處找那賣蛇肉的獵戶呢!”
張河就看賀林軒,“你差點把山水鎮的天給捅破了,你可知道?”
這事賀林軒還是第一回 聽說,摸著鼻子問:“他們還在找?”
“可不是呢!”
張河說著,都忍不住拍了下手掌。
當初聽說這件事,他都給嚇著了,生怕別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亞龍肉獵戶的阿嫂,家裡甚至還藏著一壇子亞龍酒!
那蛇肉的好處,他們都是知道的。
且不說別的,活到這麽大的歲數,不知道在山裡吃過多少好東西,肉裡都浸著藥性,極是大補。
那何老爺子說腿腳不疼了是那鍋蛇肉的功勞,並非誤會。
就說李文斌的殘腿,每逢換季或到了冬天總疼得睡不著覺,如今都沒再發作過呢。
而李文斌和諾兒的身體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就有起色,腸胃的病根都見好了。除了賀林軒在山上尋摸來野豬肚子,給他們溫補養胃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那蛇肉的功勞。
不過也正是因為太補了,預留下做口糧的那一半蛇肉吃到現在,還剩下不少。
李文武笑話他,“別管你們阿嫂,他就是沒見過世面。”
“呸,就你見過的世面多。”
張河啐了他一口。
李文武嘿聲笑起來,又說回剛才的話題,道:“我也聽說了。那何家沒找到亞龍肉,不過倒得了兩株百年老參。”
賀林軒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果然,李文武接著說:“那宋老大夫如今三不五時地出入州牧府,專給何大人的夫郎調養身體。倘若,來年何大人真的抱上了大胖小子,宋家醫館怕是更了不得嘍。”
說著,他給賀林軒遞了個眼色,後者當即領會。
百年人參哪裡比得上百年亞龍肉,他們家裡不說還有蛇肉存余,便是那亞龍酒,就釀了十幾缸。
送一些到州牧府上,便是不能真的讓何家夫郎孕育生子,也對他的身體大有好處。
如此一來,他們便能得何大人一個大情面,往後在山水鎮乃至整個東肅州,行事就容易多了。
賀林軒朝李文武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李文斌和張河都沒看懂這兄婿倆的眉眼官司,見李文武臉上笑容加深,都有些納罕。
沒等他們問,賀林軒就接著道:“生意上的事,冬日裡我會再琢磨琢磨,盡快擬出一個章程來。”
“不過,在這之前,卻有一件事要勞煩兄長。”
李文武一聽就直起腰來,連說:“林軒盡管說,阿兄絕無二話。”
賀林軒見狀,笑道:“阿兄今日不是還和我說,不知該在山水鎮上作何營生麽。”
“我想著,往後家裡的生意做起來,定十分忙碌。許多事情我不放心假他人之手,都要麻煩阿兄呢。”
沒等李文武接話,張河就說了:“林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有我能做的沒有?可別讓我乾看著啊,但凡有我能幫上手的,你隻管和阿嫂開口。”
賀林軒笑著點頭,連聲道這是自然。
李文斌也笑,“阿嫂,你別急。”
“你和阿兄乃是一體,林軒和阿兄說,不也正是和你說麽?我只怕到時候累著你,阿兄要不高興呢。”
張河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我看你這嘴巴,也被林軒教壞了。”
賀林軒笑出聲來,“承蒙阿嫂抬愛,我和勉之卻之不恭了。”
張河又好氣又好笑,“得意什麽,還當我誇你們呢!”
賀林軒夫夫笑得更歡了。
見李文武也跟著笑,都在看自己熱鬧,張河當即端起茶碗,連聲催著賀林軒說要他們幫著辦什麽事。
賀林軒不好逗他太過,便從善如流道:“眼下頭一件事,就是招人。”
兄弟倆聽他說起正事,都收住了笑,正色去聽。
賀林軒看他們一模一樣的認真表情,暗覺好玩,不過也沒藏著掖著吊他們胃口,把話都擺到台面上來。
“我們自己不入商籍,可到底是要將產業記在他人名下,交到外人手上不能安心。所以我想請阿兄,替我物色一些人。”
李文武和張河了然。
弟婿這是打算買奴隸,再讓人以家奴的身份去辦這件事。
他們曾是富貴出身,家裡奴仆成群。李文斌那時年紀小沒接觸庶務,但他二人知道家裡的恆產是如何打理的,聞言,就明白該怎麽做了。
這兩年東肅州、北寧州一帶都在鬧旱,雖還沒到大災荒的程度,但也有許多人無法維持生計,賣身為奴以求活命的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