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河本來聽著李文武教育兒子,這會兒也忍不住湊過來,問他們樂什麽呢。
李文斌自然不能把夫君和兒子那些混帳話學給他聽,隻說:“諾兒心疼他阿兄讀書辛苦,哄他阿父給信兒求求情呢。”
張河歎了一聲,“我也這麽說。只是這大冷天的,除了窩在家裡,也沒別的去處,你阿兄可不逮著信兒學七學八的嘛。”
這位是真學渣,雖然知道李文武是為了兒子好,可心裡到底舍不得他受這份罪。
賀林軒見他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也收起玩笑的心思,安慰道:“阿嫂,安和山那邊的莊子已經收拾妥當了,若是在家裡待的悶,不如讓阿兄帶你們先住過去。等我休了朝,就去找你們。”
李文武見李信頻頻朝他們看,完全沒有做學問的心思,索性帶著兒子過來一起說話。
他道:“十六那日才休朝吧?你不在孩子們也玩不起來,還是咱們一家子一起去吧,也不差這幾日。”
李信也說:“和叔父一起。”
諾兒點頭,正要附和,就聽見賀林軒說:“那邊有馬場,我給信兒和諾兒準備了小馬。他們過去,正好和馬崽親熱親熱,培養一下感情。信兒現在應該要學著騎馬了。”
頓了頓,賀林軒揉了揉兒子,道:“諾兒也可以一起玩。”
諾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阿父,我可以騎馬了?”
賀林軒說:“讓你阿伯阿麽帶你,等以後學會了才能騎。”
諾兒高興道:“我是不是已經有自己的馬了?我可以親手養大它,就像把謹一養大一樣?”
“噗呲。”
大人們都被他這不著調的形容逗樂了,點頭陪他胡鬧。
李文斌見兒子這麽興奮,笑道:“阿兄,阿嫂,你們先帶信兒和諾兒去吧。我和林軒晚幾天過來。”
諾兒一聽,喜悅就去了三分,呐呐道:“阿爹,你和阿父都不去啊?”
李文斌笑呵呵地說:“你阿父一個人多可憐啊。不過有阿爹陪你阿父,諾兒可以放心去玩啦。”
諾兒鼓起臉頰,哼聲道:“明明是你們要過二人世界,不高興我在,以為我不懂呢?”
“噗。”
“諾兒,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哈哈!”
“林軒,你還真是什麽都敢教他知道啊!”
除了李信還顧著阿叔叔父的面子,捂住嘴悶笑之外,李文武夫夫都笑得不行,樂得看賀林軒自食惡果。
賀林軒看夫郎漲紅了臉,無可奈何地捏捏兒子,說他:“小機靈鬼。”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
趁著第二日天氣晴好,李文武就帶著張河和兩個孩子去了南郊的別院。
李文斌正舍不得兒子,就被賀林軒抱了個滿懷。
男人在他脖頸裡拱了又拱,笑得像個大傻子,說:“我兒子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哈哈。”
瞧他那股得意勁,李文斌揪著他的耳朵,都懶得取笑他了。
雖還有五日才休朝,但戶部年終事務已了,只剩下配合其他部門的一些公務,兩名侍郎就能做好。
賀林軒每日上過早朝,去戶部點個卯就能回家。
各部都忙,早朝隻循例君臣見禮,禮部匯報完冬春祭禮的進度,戶部賑濟雪災的喜報,就沒什麽新鮮事可說的了。
早朝散得快,往往賀林軒回到家的時候,李文斌還窩在被窩裡。
賀林軒進屋裡,喊夫郎起來吃飯。
他的手帶著屋外的寒氣,貼在李文斌臉上,凍得後者一縮。
李文斌拍開他的手,眼睛都沒睜開呢,一邊扯被子蓋住臉,一邊抱怨:“別鬧,我再睡會兒……”
賀林軒陪著他耍賴好一會兒,還是堅決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了。
“要是讓諾兒看見你這樣,就有理由不起來溫書了。”
賀林軒拿熱帛給他擦臉,取笑他道。
李文斌還有些提不起精神,懶懶地說:“諾兒在家,我就得陪他起來了。也就是現在,才能躲躲懶。”
賀林軒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勉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李文斌是有些昏沉,也不覺得餓,但見他皺著眉頭就要去找大夫給他問脈,連忙攔住了,笑道:“我就是睡多了,沒什麽精神,吃了飯到廊下走兩步就好了。”
賀林軒還是不放心,“屋裡燒著地龍,太悶了,供氧不足才會這樣。”
“嗯?供養?”
李文斌沒聽明白,下意識問了一句。
賀林軒解釋道:“我是說空氣不流通,你在屋裡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就會難受。”
“哦。”
李文斌還是一知半解的,但這會兒他精神不佳,也沒了追問的心情。
賀林軒陪他吃了飯,在廊下走了走,李文斌覺得冷,不願意在外久待。
賀林軒知道他這毛病,也沒有勉強,帶他去了自己的書房。
他和李文武各自都有一間書房,相對而立。
李文武那裡自是擺滿了書,賀林軒這間就不同了。
書房很寬敞,采光極佳,但辦公的地方隻佔了一個角落,其他地方擺著的都是和公務無關的東西。
最醒目的就是一張長桌,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有刻刀有小鑿子小錘子等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匠人的房間,東西很是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