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寧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兒。
花熠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輕嗤一聲,“出息!”
邵寧回他個白眼,用口型又補上一句,“換你家沈曜穿了試試?”
花熠瞬間熄火。
試個p,誰看挖誰眼珠子!
文娛委員紅著臉帶著兩個女生走過來,一人拿著頂假發,一人捏著隻口紅,還有一人竟然還提了雙高跟鞋。
“那...那個,”文娛委員低著頭,眼睛根本不敢看溫揚,“雖然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看了,真的很好看,但是為了舞台效果,還是,還是戴全套比較好。”
溫揚眼睛在假發口紅還有高跟鞋上一一掠過,最後還是認命點了頭。
反正已經為藝術獻身了,獻50是獻,獻100也是獻,那還不如徹底一點兒。
*
如果說邵寧這時候的不爽還只是個小火煋的話,那等他們真正站上舞台,想到下面坐了多少個觀眾之後,邵寧的不爽就直接升級成了火星撞地球,炸了。
後悔,從來沒這麽後悔過。
為什麽他媽的要讓小朋友在這種場合穿女裝,他媽的讓這麽多人看見?!
幕布還沒拉開,花熠借著最後的空檔,用胳膊肘懟了懟邵寧,“能不能行了?你這臉臭的,等下給你投到大屏幕上,別人還以為你吃了翔。”
邵寧癱著臉甩出三字,“差不多。”
“有用嗎?”花熠嗤笑,“百因必有果,自己作的孽,自己受,現在是能喊暫停還是能把你家小孩兒扛走阿?”
得,哪個都不能。
邵寧繼續冷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花熠還想說什麽,正好,簾幕徐徐拉開,音樂的前奏也跟著響起,花熠隻得閉了嘴。
簾幕徹底拉開,站在所有人最前面,舞台正中央的,自然是穿著白紗裙,一頭黑長直,腳上一雙黑色水鑽高跟鞋,背後還背了扇翅膀的溫揚。
明亮的追光燈投射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周身都籠了層柔光,像極了墜落凡間的天使。
觀眾席的熱情瞬間被點燃,掌聲尖叫聲轟烈得能掀翻禮堂的房頂。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
伴著伴奏,少年人們的歌聲漸漸響起。
一群大多沒有真正音樂基礎的普通高中生們的大合唱,自然不會真的有多動聽,可勝在前面站著個過分好看的溫揚,而唱歌的少年少女們一個個也都感情真摯,因此,雖不夠動聽,卻依然能動人。
觀眾席短暫的躁動之後,就都慢慢沉靜下來,像是被帶入了歌曲裡,一起跟著輕聲哼唱,搖晃著拍著手打拍子。
……
進入尾聲,還剩最後一句的時候,伴奏突然停了,大合唱也結束了,觀眾們還沒來得及疑問,舞台上就又響起了歌聲。
隻來自一個人的,歌聲。
舞台正中央,追光燈下,輕輕揮著翅膀的少年,輕聲清唱,音色純粹又乾淨:“隱形的翅膀/讓夢恆久比天長,留一個願望/讓自己想像...”
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畫面美好得讓人禁不住覺得,好像真的存在天使,好像真的什麽願望,都能夠實現。
……
下場後,邵寧又在第一時間就擠到了溫揚身邊,暫時沒有衣服能披,就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一道道帶著迷戀亦或愛慕的熾熱目光,就像個一心捍衛自己所屬物,卻又不得章法的暴躁凶獸。
邵寧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迫切地渴望,向小朋友剖白自己的心意。
即便是暫時被拒絕了,都沒關系,他隻想剖白,剖白之後,就把小朋友據為己有,自願亦或強製地,把小朋友藏起來,誰也不給看到。
所有的理智都喂了狗,邵寧強壓著滿心暴戾開了口,“小朋友,我...”
“阿!”
溫揚突然驚呼一聲,打斷了邵寧沒來及出口的衝動。
邵寧眼睜睜看著走在他身邊的小朋友,腳下一拐,扭到了腳踝。
大意了。
是他被突然肆虐的佔有欲衝昏了頭腦,忘了小朋友現在還踩著難走到不行的高跟鞋。
邵寧自責得一塌糊塗,頓時把先前的衝動拋到了腦後,慌亂蹲下身去看溫揚的腳踝,一連串問起來,“扭到了?怎麽樣?還能動嗎?”
“沒事兒,”溫揚看出大流氓的擔憂,一手扶著大流氓肩膀,試著輕輕活動了兩下,沒忍住輕“嘶”了一聲,卻還是道,“不疼。”
邵寧抬頭看他,眉頭擰成一團,“又騙人了,扭著了,怎麽可能不疼?”
觸及到大流氓眼底的嚴肅,溫揚頓了頓,改了口,“疼肯定是,有點兒疼的,但我感覺了,真的不嚴重,還能動。”
邵寧沒再說話,換了個姿勢蹲得更穩當,朝溫揚拍了拍肩膀。
意思明確——上來,我背你。
“不用,”溫揚想都不想就拒絕,“都說了不,不嚴重,到化妝室就,兩分鍾的路,就換鞋了,我能走。”
邵寧還是沒說話,扣住小朋友手腕就要把人往背上拉。
“哎你幹什麽!”溫揚掙扎,“這麽多人看著,丟人死了!”
小朋友腳踝還傷著,邵寧不敢跟他硬抗,隻得退一步站了起來,“那我跟你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