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阿唐昀,”花熠抬腿踢了他一腳,“一天不發騷能憋死你。”
“別動手動腳的,”邵寧往後躲了躲,半真半假來一句,“我現在是病人。”
話出口,花熠臉上的玩笑神色就不見了,他抿了抿唇,還是問出口,“你最近是不是都沒去見醫生?”
“嗨,”邵寧不在意的扯扯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情況,見不見醫生不都一個樣。”
“那你就不能小心點兒別受傷!”花熠狠狠捏著煙屁股嘬了一口,“這次是在胳膊上劃一道,那下次打籃球把左腿摔斷了,你是不是還得把右腿也打斷!”
“少瘠薄咒我阿,”邵寧食指在煙身上彈了兩下,“快給哥呸呸呸。”
“呸…”
“哐當”一聲響打斷了花熠沒“呸”完的三聲,溫揚從隔間裡走出來,擰著眉毛看靠在牆角的兩個人。
花熠跟之前沒什麽變化,倒是旁邊那位,剛聽見好像是叫唐昀的,頭髮明顯被重新打理過了,一絲不苟的,胳膊上的傷口也被包扎過了,位置確實是對稱的,連紗布系成的蝴蝶結都很對稱…
溫揚這會兒腦袋亂的厲害,聽著兩個人之前的對話,聞著一陣又一陣混著藍莓味兒的煙氣,總覺得有什麽在腦海裡橫衝直撞,像要破土而出,卻又像被什麽阻隔著,怎麽都衝不出來。
也可能就是煙癮犯了。
兩個人看見溫揚,都愣了愣,花熠先反應過來,把煙頭用力懟在牆上,兩指放在嘴邊兒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呦,小朋友膽子不小,還真敢等著我呢?”
溫揚現在不太想打架,他煙癮犯的心裡比貓抓還難受,手都在抖,試著放軟了語氣打商量,“那個,能不能先給我根煙?”
也許是他語氣裡討好的成分太明顯,就好像隻炸毛的小貓努力收起利爪露出了柔軟的肚皮,花熠愣了一下,頓時來了興致,故意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在他眼前晃了晃,勾起嘴角笑,“想要?”
溫揚點點頭。
“你叫我聲爸…”
“爸爸”兩字隻來得及發出個“b”音,花熠就被邵寧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給他。”
花熠手一頓,偏頭看了邵寧一眼,後者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眼底泄出點兒威脅的意味。
花熠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倒也沒再多說,把煙遞給了溫揚。
“謝謝。”溫揚接過,咬著濾嘴卻沒動,而是一臉猶豫的看著花熠。
被盯了兩秒,花熠忽然福至心靈,嘴角挑的更高了,“沒火機?”
溫揚沒出聲,看花熠這笑臉就知道他嘴裡沒好話,果然,下一秒就聽他賤兮兮的問,“跟人借火,知不知道什麽意思?”
要不是嘴裡還叼著這人給的煙,溫揚真想抬手給他一拳,正想著要怎麽回答這明顯是個陷阱的問題,眼前就多出了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手上還握著個銀色定製的zippo,手的主人說話簡潔卻又透著明顯的不容反抗,“用我的。”
花熠猛的轉過頭看著邵寧。
兩人認識兩年,算是每天形影不離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別人不知道,花熠可是太知道唐昀有多寶貝他那打火機了,就是他當初想借一下,都是軟磨硬泡來的,然而現在呢,竟然就這麽借給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孩兒!
這麽想著,花熠又忍不住往前湊了兩步,想仔細瞧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朋友究竟是怎麽就得了他冰山好兄弟的親眼。
溫揚倒是沒覺出什麽,淡定的接了火機點了煙,還餮足的眯起眼睛吐了個漂亮的煙圈兒。
邵寧突然伸出手,猛的拽了花熠一把,語氣壓著點兒莫名火氣,“行了,看什麽看,走不走了?”
“走,”察覺到旁邊人不同尋常的情緒變化,花熠頭點的像磕頭機,抬步就往外走,“走走走。”
見花熠出去了,邵寧也沒再說話,轉身跟上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溫揚忽然抬起頭看了過來,煙霧繚繞裡,少年圓圓的杏眼半眯著,有種衝撞年齡的性感。
邵寧心神一震,倉促收回了目光,逃似的飛奔出了洗手間。
往教室走的路上,花熠和邵寧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一直快到教室門口了,花熠才忽然拉了下邵寧的胳膊,壓低聲音問他,“唐昀,你跟兄弟說句實話,是不是看上那小孩兒了?”
“沒有的事兒,”邵寧搖搖頭,坦然一笑,“就是覺得他像我原來認識的一個人。”
“哦——”沒想到會聽見這麽個回答,花熠故意拖長了語調,擠眉弄眼的,“原來是像故人阿,該不會是你那什麽白月光吧?”
這話說完,花熠自己就先後悔了,又見邵寧不出聲,便訕笑道,“不好意思阿哥,我…”
“沒事兒,”邵寧開口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頓了頓,挺認真的點點頭,“是挺像我白月光的。”
第2章 二杯甜奶
溫揚一個人在衛生間的窗邊抽完了煙。
把煙頭在窗沿上摁滅丟進馬桶裡,看著水把剩余的一點兒煙灰衝的飛散,溫揚有些怔愣的抬起左手,按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上。
一下,兩下,三下…
溫揚能感覺到那裡規律而富有生機的跳動,發現自己穿越之後的不真實感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