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揚頓了下,搖搖頭,朝邵寧彎了彎嘴角,難得開了個玩笑,“好吃,好吃得我都要哭了。”
說完,就又低頭咬了一大口。
邵寧盯著小朋友看了兩秒,像是想說些什麽,可最後,他也只是笑了笑,用很輕松的語氣說,“好吃就多吃點兒。”
氣氛安靜下來,溫揚突然很不自在,又開口找了個話題,“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沒幹什麽奇怪的事兒吧?”
他是真的喝斷片了,記憶還停留在他在酒吧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再接上就直接到了半夜做的那個夢,至於中間發生過什麽,是真的一概不知道。
邵寧想說奇怪的事兒沒有,可愛的事兒不少。
可怕說了小朋友早飯都不吃完就跑,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沒有,你很乖,一直在睡。”
很乖的小朋友吃過飯,拒絕了邵寧“再待一會兒”的強烈邀請,堅決地回了家。
在家洗衣服的時候,溫揚習慣性先掏了掏口袋,這一掏,臉色就變了。
之前大流氓寫滿了“小朋友”的那張紙,因為某種自己都還沒想明白的原因,溫揚沒有扔掉,而是一直揣在了兜裡。
可現在,這張紙不見了。
溫揚回憶了一下,最可能掉的時間只有一個,就是他在酒吧街門口脫校服的時候。
可如果那時候掉地上了,他應該能發現才對。
如果沒掉地上,那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了。
他的校服,後來一直是裝在大流氓書包裡的
想到後面這種可能性,溫揚用力把頭埋進了衣服裡。
……
一直到第二天上課,溫揚這種羞恥又忐忑的心理都還是不減反增。
一個上午,他都沒好好聽課好好睡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偷瞄大流氓,妄圖從大流氓的表情動作上驗證一下他究竟有沒有看到那張紙,看到了又會怎麽想
可觀察了一個上午,溫揚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一直到還剩一節課就要吃午飯了,大流氓才突然轉過頭來,勾著嘴角笑,“小朋友,你再看下去,我可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麽?
邵寧沒明說,可溫揚卻覺得自己聽懂了,他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同手同腳地往外走,“我我去衛生間。”
溫揚一直在外面待到還有一分鍾就要上課了,才回到教室。
坐下之後,他根本沒敢往旁邊看,低著頭從抽屜裡找上課要用的書。
可書還沒抽出來,溫揚的手就猛地頓住了。
在一摞書的最上面,安安靜靜躺著個折成小信封的淡藍色信紙。
心臟本能地一跳,溫揚又用余光悄悄瞄了眼旁邊的大流氓,見他沒看自己,正在和花熠說話,才小小松了口氣,把頭磕在書桌上,偷偷拆開了那張信紙。
果然,入眼是滿篇再熟悉不過的標準正楷字,還有再熟悉不過的稱呼,“小朋友”。
除此之外,信紙的右下角,還畫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羊。
一個念頭突然從溫揚的腦海中閃過,可太過短暫,他還沒來得及捕捉,就已經消失不見。
想起之前大流氓的外公送自己的木雕也是個小羊,溫揚再看信紙上的這隻,也就覺得沒什麽可奇怪的了。
所有的羞恥忐忑都奇跡般地消失了,一瞬的難為情之後,留下的是長久的溫暖。
十三班的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運動會。
溫揚他們之前參加的籃球賽,也終於要決賽了,運動會前兩天的下午進行,淘汰製,最後決出一二三名,計入運動會的集體項目評分。
“等我們拿個第一回 來,”李鈺山鬥志昂揚地站在講台上喊,“給咱們牛逼班加它個一刻分!”
麻雀老師正好捧著保溫杯進來聽見了,挺好奇地看著他,“一刻分?一刻分是多少分?”
“嗨,”李鈺山得瑟的不行,“您還是不是語文老師了?一刻不就是十五嗎!”
“挺對,”麻雀老師笑眯眯的,“老師希望你下次考試數學別再考一刻分了。”
一個班的人都哈哈哈笑起來。
決賽對於觀眾們來說沒什麽變化,還是得自己搬上小板凳佔座,不過十三班的同學們依然坐上了vv位置。
給他們佔座的十二班,也就是熊傑他們班也進了決賽,可十二班的不少小女生都跑到十三班的位置來,給溫揚他們加油。
十二班的球員們一個個酸成了檸檬精,半開玩笑半較真地朝那群小女生喊,“哎哎你們怎麽回事兒阿?怎麽都叛變了!”
女生們都嘻嘻笑,其中有個格外大膽的還喊了回去,“你們有唐神帥有花哥騷有小宋可愛嗎!沒有就閉嘴!”
一幫黑黝黝的男孩們都瞬間閉了嘴。
球場上,溫揚他們已經開始做熱身。
比起初賽來,決賽明顯正式了不少,有嚴格的熱身環節,還有兩個替補隊員。
再有,就是要穿球衣了!
溫揚邵寧花熠三人以一票之優勢力壓李星宇和李鈺山,否決了他們的大紅色,最終把球衣顏色定成了很有少年感的淡藍。
當然在這之前,其實三人裡也是起過一次內訌的。
比如邵寧同學,出於某種非常難以啟齒的原因,竟然想把顏色定成粉色,結果當然是被溫揚同學非常酷的一句“要穿你自己穿,反正我不穿”而槍|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