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男生痛苦地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嘴裡卻還不服輸地叫罵著,
“你跟唐昀都他媽是瘋子,都他媽有精神病,上什麽學,你們這種人在學校就是禍害同學!”溫揚聽不得任何人這麽說大流氓,從心底湧起來的戾氣擋都擋不住地往頭頂竄,抬腿就又一腳踹在了男生的肩膀上,聲音暴戾,
“說我可以,不準這麽說他,讓我聽見一次,我就揍你一次!”連續兩下重擊,男生已經疼得說不出話,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可前面那個關東煮男生又緩過來了,按著手腕陰陽怪氣地開口,
“你這小跟班兒當得,可真夠忠心的阿!兩個瘋子,天生一對!”
不知道是被裡面的哪個詞戳中,溫揚動作一瞬的停頓,可很快就反應過來,抬手握拳就又要往男生身上掄。可手剛抬到半空,還沒有碰上男生的身體,就突然被橫插進來的一人握住了。
那人力道並不大,好像只是虛虛攏著,溫揚下意識就要揮開,身後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朋友,是我。”
溫揚動作猛地停住,在原地僵了兩秒,就驟然卸了力道。邵寧在這件事兒上已經挺有經驗,在小朋友要往下倒之前,先一步伸出手,把人穩穩圈進了懷裡。
“沒事兒了,”邵寧一手還捧著章魚燒,另一手從小朋友的腦袋一路呼嚕到肚子,
“沒事兒了阿,我回來了。”溫揚扶著邵寧的胳膊深呼深吸了兩下,耳邊卻還回蕩著那兩人的叫罵,滿心的戾氣怎麽也壓不下去。
想打架,想見血。想讓所有說大流氓壞話的人都永遠閉上嘴。察覺到小朋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重新緊繃起來,邵寧冷眼掃過旁邊一站一蹲的兩個罪魁禍首,不著痕跡地又把小朋友往懷裡攏了攏,低頭貼在他耳邊輕聲低哄,
“小朋友,先去旁邊吃章魚燒等我,這裡交給我了,好不好?”溫揚沒回答,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又添了些力道。邵寧毫不懷疑,只要他這一秒松開手,溫揚下一秒就會像個小炮|彈一樣直接發射出去。
“乖了,”邵寧語氣又放緩了兩個度,騰出隻手來輕輕揉捏了兩下小朋友的耳垂,又問了一遍,
“在旁邊等我一下,兩分鍾,我就解決好,好不好?”耳垂是溫揚的敏感點,雖然眼下這個場合很不合時宜,可猝不及防被觸碰,溫揚周身的氣場都還是不可自製地軟了下來。
邵寧趁小朋友發愣,飛快把章魚燒塞到了他手裡,半推半抱地把人平移到了稍遠些的牆角,自己走向了那兩個還在原地的罪魁禍首。
“你...你要幹什麽?”蹲在地上的那個明顯是被打慫了,抱著膝蓋像個癩□□似的往後蹭,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我要錄像放學校論壇了!讓他們都看一看,他們天天崇拜敬仰的唐神,私底下就是個欺負同學的暴力分子!”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邵寧哼笑一聲,微微彎下腰,一臉鄙夷地俯視著蹲在地上的人,
“你覺得,我會在意這個?”也許真正的十八歲少年會在意自己在整個學校,包括那麽多所謂的崇拜者面前的形象,可他不是,他自始至終...
“自始至終,我在意的,”邵寧講出心裡話,
“從來都只有一個人,現在,你們欺負他,讓他不開心了,我就要替他討回來。”大概是邵寧講這話的語氣太過認真,也太冰冷,讓人聽了不自覺地後背生寒,關東煮男生忍不住吼了出來,
“誰欺負誰!到底他媽的誰欺負誰!我們就說了兩句話而已,還說的都是實話,你明明就是有病,就是自殘,我們說錯了嗎!他就過來打我們,還把滿滿一杯亂七八糟冒著煙的東西扣在了我頭上,到底誰他媽欺負誰!”邵寧愣住了。
小朋友,是為了他才跟人打架的嗎?因為別人說他有病,小朋友護著他,就去跟人動手了?就好像一股暖流突然湧進身體,流過血管湧進心臟,巨大的感動和心疼交織在一起,激得他眼眶發燙,鼻子發酸。
怎麽就能有這麽好,這麽好的小朋友,還讓他遇上了?大概是他愣神的時間有點兒久,關東煮男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摸不準邵寧下一步會幹什麽,嚇得口不擇言,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為他,才拒絕妍妍的,是不是?一定是這樣,我要告訴妍妍,讓她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就是個死變態,喜歡男人的死變態!”邵寧猛地回過了神。
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了些,邵寧自己被罵什麽都行,可他怕讓溫揚聽見。小朋友還站在這條路的岔路口上,如果最終會選擇這條更難的,更不易為世人所接受的路,向他走來,那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替小朋友掃清障礙,保護小朋友,至少少受些流言蜚語的侵擾。
一想到小朋友就站在不遠處,可能已經聽見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邵寧就再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也根本不想搞清話裡的那個
“妍妍”又是誰,抬手就襲向了關東煮男生的鼻梁。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在他之前擊中了關東煮男生的鼻梁,比他用的力道還大,男生瞬間就鼻血直流。邵寧收回手,垂頭看著剛剛還站在角落裡吃章魚燒的小朋友,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瞬移到了眼前,嘴裡還含著個小丸子,一邊腮幫子鼓鼓的,臉上表情卻格外酷,動作更是乾淨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