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死亡星之後, 他們就再也沒有吃過這麽滿足、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不, 即便是在進入死亡星之前, 他們也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食物。
回想起之前喝的星際通用的、沒有一點味道的營養液,再對比一下現在美味地讓人想要吞掉舌頭的夥食,星盜三人組頓時一掃昨晚的頹喪,覺得日子開始變得分外的有盼頭。
其中態度的轉變以蓋爾尤甚。
身為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星盜, 再加上蓋爾習慣了身先士卒,他身上總是舊傷未愈, 新傷又起。
盡管強大的肉.體素質幫他硬抗過了很多致命的傷勢, 但蓋爾還是難免落了一身舊疾。
砸了咂嘴,回味了一番剛才的美味,蓋爾發現了一個讓他十分驚訝的事情。
——在飽餐過後,他身上那些一直在隱隱作痛的舊疾, 竟是全都偃旗息鼓地平緩了下去。
此時此刻, 蓋爾的身上沒有了舊疾所帶來的不適。身上暖洋洋的,充斥著讓人想要落淚的舒適。
“我來我來!”
看著沈輕舟準備動手收拾餐具,蓋爾二話不說就將活搶了過來。
“你坐, 你歇著就好。”
將沈輕舟按回了座位上。星盜三人組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子, 一邊努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那個, 我們中午吃什麽?”
沈輕舟:……
或許是看出了沈輕舟的無語,蓋爾摸了摸自己的鋥光瓦亮的腦袋,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吃什麽都行,我們不挑的!”
沈輕舟:……
“吃火鍋吧,把家裡之前采回來的食材清一清。”
沈輕舟看了一眼對面三個高高壯壯,一個比一個能吃的三星盜,歎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
“你們下午把豬圈蓋好之後,把菜地和水池也著手做一下。等以後我帶回來食材後,搞可持續性養殖生產。”
不把種植業搞起來,以這三只能吃的程度,再加上多的那一群豬,他就是天天住到外面,也打不回來那麽多的口糧。
“好的。”
聞言,星盜三人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但想到那個慘遭嫌棄的豬圈,蓋爾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住了轉身準備出發的沈輕舟,卑微地請示。
“那什麽,豬圈要怎麽蓋?我們以前也沒乾過這個玩意啊。”
聽到蓋爾的詢問,沈輕舟挑了挑眉,乾脆直接詢問道,
“你們以前是幹什麽的?做什麽比較擅長?”
就在沈輕舟準備根據他們的特長來分配勞動的時候,就見對面的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番,隨後不好意思地說到。
“我們以前是和人打架的,可能……做保鏢比較擅長?”
沈輕舟:……
“打架”這個詞你們可用的太好了。
他想起來了,這夥人以前是乾搶劫的,只不過不走眼,搶到了他的身上,這才被他給抓了起來。
“那你們就保護好卡洛斯,然後好好乾活吧。”
沈輕舟掃了一眼他們手上的契約戒指,語氣嚴肅地再次警告。
“你們也知道帶上契約戒指的桎梏。所以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許欺負卡洛斯,知道了嗎。”
……
這一次,心塞的人變成了星盜三人組。
要不是被打上了精神鋼印,蓋爾恨不得立馬就揭穿這個家夥可恨的嘴臉。
還我們欺負他?他一直在欺負我們好不好!
盡管在心裡吐槽不斷,但是星盜三人組還是怵卡洛斯的。
於是乎,蓋爾默默地傳給了沈輕舟一個幽怨的眼神,希望他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
但可惜的是,沈輕舟和他顯然沒有那麽默契。
“你眼睛抽筋了?”
看著不斷朝他拋眼神的蓋爾,沈輕舟的語氣警惕。
“就算眼睛抽筋了也要乾活。你們的飯量那麽大,我不可能白養你們的。”
感受著身後卡洛斯投射過來的銳利視線,蓋爾心裡很是苦澀。
“……知道了。”他悶聲說到。
自覺交代完畢的沈輕舟轉身離開了小木屋。
在他走後,卡洛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向蓋爾的目光幽深。
“你剛剛,想和舟舟暗示什麽?”
對上卡洛斯猶如直視死物的眼神,蓋爾下意識地就心裡泛虛。
當年他和卡洛斯交手,雖然他只是險敗,但卡洛斯那狠厲的打法,以及那對自己生命的淡漠態度,還是在蓋爾的心靈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這個人,太過於冷漠,太過於狠。
這份狠厲與冷漠不僅作用在了敵人的身上,也同樣針對著自己。
再加上即位以來的那一系列鐵血政策以及強硬的清洗手段,卡洛斯在民間的風評向來不是很正面。
大家敬他,但更怕他。
即便不羈灑(歡)脫如蓋爾,也最多隻敢在心裡嘀咕幾句。
私下裡談話的時候,也不會直呼卡洛斯的名諱,而是以一個模糊不清的“那位”來代指。
就像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諱莫如深的禁忌。
現在,這個可怕的家夥正皺著眉頭,眼神幽深地打量著自己,目光冷得像是結了冰。
蓋爾身上的汗毛根根豎立,冷汗開始在額頭浮現出來。
盡管那晚已經領教過卡洛斯實力的可怕,但在又一次直面他的時候,蓋爾還是覺得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