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歲不由的疑惑出聲。
旁邊在走路的沈星辰看一眼就知道他在疑惑什麽,開口道:“你在奇怪為什麽中間缺失了好幾年嗎?”
簡星歲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星辰解釋說:“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家出了事情,我母親在我大概三四歲的時候懷了我弟弟,但是後來在醫院我弟弟沒有挺過去去世了。”
如果是二三個月還在腹中就不幸流產去世的胎兒,或許都不會對這位母親造成長達數年都無法釋懷的陰影,但那個孩子,懷胎十月,是徐恩真十分辛苦努力才保住的胎,當他出生的時候,徐恩真甚至看到了他,也觸碰過他。
沈星辰眼底流露出點笑意說:“你知道嗎,有一次我聽我媽說,那個小孩跟我和哥哥一點也不一樣,別的孩子出生都會避著眼睛哭,但是他沒有,甚至在護士把他抱出來後,他睜開眼了呢,神奇吧?”
簡星歲說:“哪有這樣的事,剛出生的嬰兒就會睜眼睛嗎?”
“會啊,我媽說那個時候她還在手術台上的,那個孩子就睜眼睛了,我媽當時伸手想碰碰他,他還伸手握住了我媽媽的指呢,後來還是護士給掰開的。”沈星辰一邊說一邊撓撓頭,眼眸也暗了暗,低聲:“是因為知道是最後一面,所以舍不得嗎……”
或許,也正是因為在手術室那短暫的接觸,就像是一顆種子落入心尖,生根,發芽,瘋狂滋長。
也讓在往後的歲月裡,徐恩真無法釋懷,更無法接受這件事。
哪怕只是匆匆一別,她也無法接受那個孩子心臟驟停的消息,沉重的打擊讓她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一開始都沒有人發覺出她的異樣,直到有一天她開始不斷的訴說著那個孩子沒死之類的話,醫生判斷她的精神可能出現了問題。
沈星辰一邊說一邊帶簡星歲到客房:“醫生說,我媽媽是因為悲傷過度,不願意面對現實,那些幻覺都是她的身體自我保護機制,但是只有她一直堅信那不是幻覺,可是人去世了就是去世了怎能複生呢,雖然我有的時候也希望自己真的有個弟弟吧。”
簡星歲好奇:“為什麽?”
“有個弟弟罩著多好。”沈星辰一副你不理解的表情:“我哥哥天天沒事就訓我,傅哥也是,資歷和見識什麽都比我強,他們這些人啊,可會叨叨了,如果我也有個弟弟,就是我叨叨他了,對不對,到時候我多牛!”
“……”
簡星歲居然無法反駁。
到了客房後他就開始洗澡沐浴去了。
出來的時候披著浴巾,收拾了一下後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他連忙去開門,有些意外的看到門外站著吳媽。
吳媽鞠躬說:“您好簡先生。”
簡星歲連忙也回了禮:“您好。”
“這是太太讓我給您送來的。”吳媽將托盤裡的東西遞給他:“這個是星辰的睡衣,不是最新的,是前兩年的舊衣服,但都是乾淨慰好的,還有,夫人說不知道你睡不睡的慣,給您準備了眼罩還有耳塞,對了,這個是…… ”
一連串的東西讓簡星歲目瞪口呆。
他知道,他其實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先不說現在他已經和簡家沒有關系,就說現在,他選秀落選,家中也無半點優勢,對於名門貴族沈家這樣的家庭來說,他算是個跳梁小醜也不為過,但是沈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看不起他,而且還這樣的溫柔。
簡星歲接過東西,很感激:“謝謝,謝謝夫人。”
“不必這樣客氣。”吳媽笑了笑說:“我看的出來,您是少爺的好朋友,夫人也很喜歡您,您在這裡也就不必拘謹,有什麽吩咐我就好。”
簡星歲應了一聲,卻沒有真的把人家當成傭人使喚,而是禮貌說了再見。
回去後將睡衣換好,他這才下了樓,到了樓下就聞到一股食物的淡淡清香,看到徐恩真正在樓下的桌子上盛著面條,他連忙的跑過去:“我來幫忙。”
徐恩真看到他有些意外:“這麽快就好了?”
簡星歲笑了笑說:“收拾好就下樓了,您在盛面嗎,我來吧。”
徐恩真說:“這個很燙的。”
“沒關系的。”簡星歲動作熟練的接過碗,然後把面條慢慢的用杓子和筷子放到碗裡,邊說:“我之前有在餐飲店裡幫忙過,而且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燙,倒是您,站遠一些,別被湯汁濺到。”
徐恩真看著簡星歲盛面,他在盛面的時候,特地會稍稍避開面湯上的油,於是好奇:“為什麽這樣避開,是怕胖嗎?”
簡星歲被問到了,連說:“不是的,這碗是給您的,我想您也晚上一直在現場肯定沒怎麽吃東西,所以想著給您盛面,至於避開面湯是因為我看您皮膚包養的特別好,所以這些油的應該不會怎麽碰,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嗎……我重新給您盛。”
徐恩真先是微楞,然後看簡星歲真的放下碗了,這個孩子敏感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她心中驀地一痛,連忙按住他的動作,從簡星歲的手中端過面,碗是有熱度的,她的心也是溫熱的,輕聲說:“沒有自作主張,你能這樣為我著想,我很高興。”
簡星歲放寬了心,見徐恩真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又有些結巴的回應:“沒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對他這樣好,他當然會想為她做點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