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瀚海注意著嚴清圓逃一般的背影,眉頭輕皺。
此時他看向了整個房間的內部,的確就如同嚴清圓所說,整個房間根本就算不上任何一種風格,嚴清圓似乎的確是想一出是一出,但是……
顧瀚海很喜歡這個房間。
四處都充滿了可愛的氣息。
並不是說從外貌上用各種各樣的可愛玩偶或者說精致的小裝飾品去裝點出來的少女氣息的可愛,而是一眼看過去,就仿佛能看到嚴清圓在其中添加的一些小小的習慣。
比如說喜歡分類出不同的顏色,卻又把自己特別喜歡的東西放在另外一對顏色相同的裝飾品種讓它顯得特別突出。
又比如床頭櫃的東西故意放的十分規整,看上去賞心悅目。
四處都充斥著嚴清圓的小習慣,在這樣充斥著熟悉的氣息和全部屬於自己的房間之內,顧瀚海仿佛能看到在獨處的時候嚴清圓似乎是開開心心的蜷縮在床上玩手機遊戲的模樣。
咚咚咚——
“嚴清圓。”
“抱歉,我是他的朋友。”顧瀚海聽到了敲門聲後主動站起身,此時進門的人是一個西裝革履戴著一副眼鏡的男人。
嚴澤清看到顧瀚海的時候點頭說道:“顧瀚海,對嗎?”
“是的,我是顧瀚海,今天專門前來,打擾了。”
嚴澤清的目光在顧瀚海的臉上遊弋,表情很是微妙。
他的確聽閆譚說嚴清圓一直黏上的那個叫做顧瀚海的少年,樣貌和少年時期的嚴澤水很像,當時嚴澤水還故意在嚴澤清面前炫耀說自家小弟有多兄控。
那時候嚴澤清還嗤之以鼻,但是真的見到顧瀚海之後卻發現這件事並非空穴來風。
顧瀚海的確很像嚴澤水,或者說……很像嚴奇邃。
這是巧合?
嚴澤清的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很抱歉,請問您是……”顧瀚海見到嚴澤清始終都沒有走,主動詢問。
“我叫做嚴澤清,是嚴清圓的二哥。”
“嚴先生。”顧瀚海恭敬的說道。
“你也是這樣叫我大哥嚴先生的嗎?”嚴清圓此時親自端著茶杯和果茶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階。
從來都沒有做過粗活的嚴清圓兩隻手端著茶盤都顫顫巍巍,顯然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嚴澤清隻覺得耳邊傳來一陣動靜,再扭頭之後就見到顧瀚海已經接過了嚴清圓手中的餐盤,在他的手中穩穩當當幾乎沒有晃動。
嚴清圓朝著顧瀚海露出的笑容,是很少見的對著親密之人才會有的笑容,熟知自家小弟秉性的嚴澤清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的,也是叫嚴先生。”顧瀚海接過了茶盤後回答嚴清圓。
“那你要怎麽區分我大哥和二哥?”
嚴澤清想著,估計也沒有必要特地去區分,說到底顧瀚海和他們的交集僅限於和嚴清圓這條線而已。
大約顧瀚海也是這麽想的,也因此沒有立刻回答。
相反嚴清圓倒是像是對這件事情上了心,他思索了片刻說道:“不然,你跟著我一起叫大哥二哥吧?不然說嚴大哥嚴二哥也行,嚴……嚴清圓的大哥和嚴清圓的二哥的簡稱。”
嚴澤清和顧瀚海同時凝眉,顯然是不明白嚴清圓這是怎麽突發奇想的。
嚴清圓仿佛是隨口一提,只是他此時的目光注視著茶盤,走到了顧瀚海的身後,借用顧瀚海的身高微微擋住他的表情。
“我和顧瀚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這樣叫沒什麽問題吧,顧瀚海特別優秀,以後二哥你會知道的,你肯定會覺得……”嚴清圓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之後的語氣中則是帶著幾分無法言喻的笑音,“‘認識這樣一個人是幸運,就如同恍然間被捕捉到的煙火,炫目的不可方物,在黑夜之中刹那間看到了前路’。”
“這是什麽奇怪的形容?”嚴澤清不明白嚴清圓怎麽突然開始咬文嚼字起來。
“就是覺得這是個很應景的句子,我也不記得在哪一本書上看到的了!”
嚴清圓說念叨的句子,是他從書裡背下來的句子。
雖然不是全部背誦,可嚴清圓就總是喜歡把這些句子反覆的記下來。
這是一種,對自己的警醒。
現在的一切都有失去的可能。
“二哥。”嚴清圓站在了嚴澤清的面前,微微抬著頭,“找我啥事兒啊?”
“父親讓秘書給你定了明天去他那裡的機票,明天下午我送你去機場。”嚴澤清說過之後伸手揉了揉敲了敲嚴清圓的腦門,“你怎麽突然想去父親那裡了?”
“快開學了,爸爸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趁我假期還沒完。”嚴清圓半眯著眼睛微笑著說道,“去見見爸爸。”
“是嗎?”嚴澤清顯然將信將疑,他們和嚴奇邃的關系肉眼可見的僵硬,更何況是從小就和很畏懼嚴奇邃的嚴清圓?
嚴清圓突然之間仿佛想起了什麽,驟然回過頭去。
此時顧瀚海已經將茶桌放在了房間內的桌面上,嚴清圓看著站在那裡的顧瀚海。
嚴清圓的眼底閃過一抹思慮。
又來了,顧瀚海並不喜歡嚴清圓看向他的時候露出的這樣複雜的神色,每次在這樣的神色之後,嚴清圓就會做出很奇怪的決定,而這個決定往往會讓他本人很是低落。
“大哥,明天下午的票能不能加一張,我想帶著顧瀚海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