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的基因奇怪,顧家的基因,怎麽也這麽奇奇怪怪的。
“行吧。”喝下了一杯飲料,看著偷偷摸摸試圖去看看箱子裡都裝了什麽禮物的小少爺,閆譚覺得自己真的是……和一個小孩子這麽斤斤計較實在是太難看了。
顧瀚海走向了一直在一旁企圖引起嚴清圓所有注意的嚴澤水,嚴澤水看到他後微微收斂了笑容站直了身體,微微離開嚴清圓的身邊。
嚴清圓和嚴澤水一起玩鬧的時候總是是歡樂的,可是只要其中一個人離開,這一份熱鬧就會立刻減淡。
嚴清圓從嚴澤水離開他身邊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
或者說即便是和任何人玩耍,嚴清圓都從來沒有放棄對顧瀚海的注意。
和在學校一樣,嚴清圓是故意疏遠顧瀚海的,他總有神奇的可以輕而易舉的吸引身邊的人的能力,不在他的身邊,反而會很容易讓這個如同特異功的能力發揮。
顧瀚海始終是坐在一旁,很安靜的,即便如此,還是有人和他搭話了。
先是二哥。
再是閆譚。
當顧瀚海走來的時候一直在自己身邊陪伴他,和他玩耍的大哥,也不動聲色呃離開了他的身邊。
嚴清圓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聖誕樹下,在下面有各種各樣的禮物,在這些禮物都是大家準備的驚喜。
聖誕節是一個快樂的日子。
嚴清圓不太過聖誕節,嚴家不重視這個,大哥二哥也沒有過節的概念,嚴清圓所有的過聖誕節的概念都是從班裡同學、大街上的宣傳廣告,各種各樣的商家活動,電視等知道的。
這是一個快樂的可以團聚可以約會的日子。
今天他扮演了一個聖誕老人,而他給嚴家帶來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聖誕禮物。
交朋友不用管顧瀚海,他自己就能吸引到各種各樣的朋友。
交朋友不用管嚴清圓,他自己會安安靜靜的絕對不搗亂。
嚴清圓此時安靜的坐在聖誕樹下,仰望著巨大的裝飾非常漂亮的聖誕樹,可是誰也不知道此時那些亮堂堂的閃爍著光芒的裝飾品有沒有在小少爺的眼睛裡留下美麗和快樂。
“他是真的喜歡你。”嚴澤水緩緩的說道,“這個孩子對自己喜歡的感情從來不吝嗇,可是對自己要得到喜歡之物卻沒有太大的欲望。”
顧瀚海和嚴澤水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和嚴清圓所想的一樣是嚴澤水在對顧瀚海刮目相看,而是一直圍繞在嚴清圓的身上。
“你是想說,他不想要我,對嗎?”顧瀚海語焉不詳。
“我只是純粹的好奇,你是圓圓到目前為止第一個如此強烈的表達自己欲念的人,可是半年了,你卻什麽都沒能給他,說實話,目前的你讓我很失望。”
和嚴澤清不同,嚴澤水是喜歡嚴清圓的各種模樣的。
嚴澤水很依賴這個弟弟,也是從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身上,渴望找到他所無法擁有的快樂。
“作為嚴清圓的大哥,你對他寄托的超出了正常人的期待,你給他是在彌補他,也是在企圖彌補自己。”
嚴澤水微微皺眉:“我並不討厭有鋒芒的人,可是我討厭自己為是的人。”
顧瀚海微微勾起嘴角:“真巧,我也是。”
嚴澤水和顧瀚海看起來相談甚歡,可實際上相互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和向來理性的嚴澤清不同,嚴澤水都更偏向感性,而他的直覺在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不是討厭,而是舒適。
明明對顧瀚海沒有什麽好感,可偏偏嚴澤水能感受到舒適。
就像是知道這個人的目標和性格絕對不會傷害自身的利益,或者說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麽必然反抗不能的平靜。
這是威脅感和無力感共存的感覺。
“圓圓喜歡你,所以我也很想喜歡你,我剛剛那麽說,只是希望你能對圓圓再好點。”嚴澤水輕歎了一口氣,莫名的失去了鬥爭心。
“我現在什麽都不能給他。”顧瀚海正面的回答了一開始嚴澤水的話,“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要。”
就像是頑固的烏龜,不接受任何外來物的入侵。
而他自己並沒有這個自覺。
沒有想要得到什麽的欲望,就無法獲得得到的喜悅,禮物是要送給理解他價值的人的。
“你有什麽想法嗎?”嚴澤水問道。
“他以為他可以放棄,要讓他明白,他不可以。”
嚴澤水聽著顧瀚海的聲音,他的聲線平靜,冷寂,他訴說著對嚴清圓的並不能算得上是樂觀的話。
嚴澤水突然想到,也許顧瀚海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將嚴清圓放在了心上,所以才會如此認真的去探索,思考。
可是他難道沒有發覺他的想法幾乎是在對嚴清圓強行逼迫嗎?
偶然之間嚴澤水居然有著詭異的既視感,顧瀚海或許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類人。
他們缺失了什麽。
並且抱著缺失的部分,可憐巴巴的等待著他人的慰藉。
而他們,共同選擇了嚴清圓。
嚴清圓總是不自覺的回頭去看顧瀚海和自家大哥。
他們好像再說什麽很嚴肅的事情。
是不是說的不好所以表情很僵硬?
好像也不是,現在看起來很柔和了。
大哥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每次他做錯了事情之後一邊無奈一邊幫他背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