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這個剔透的孩子,也被這一份隱藏起來的奇妙吸引,他的知識,他的專業都在少年的面前毫無作用,讓他在感受到深深的挫敗之時,也感受到了自己被吸引。
嚴清圓出了門,就看到自家一直陪著他來看心理醫生的二哥,即便是再怎麽忙,二哥和大哥總會有一個人來陪他看心理醫生。
“好了嗎?” 嚴澤清看到嚴清圓後關閉了手機。
“戴醫生說讓你進去一趟。”
“恩。”嚴澤清走過嚴清圓身邊的時候順手整理了一下嚴清圓的發絲,裡面還帶著稍許汗濕,接著嚴澤清就直接將嚴清圓的帽子扣上,“等我一下。”
嚴清圓坐在了嚴澤清坐過的位置上,二哥殘留的體溫暖洋洋,嚴清圓看向窗外。
在知道自己不是嚴家的孩子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半年,嚴清圓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懷疑人生,到最後決定要給家裡帶來最後的貢獻後離開,到現在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平穩前進的。
大哥和二哥和他的關系也已經近了很多,爸爸和媽媽也不像是記憶中那般不近人情,司雪語明明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卻完全將他無視,而顧長河則是很久都沒有和他有過交集了。
但是他的目標到底前進了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沒有任何一個衡量的標尺。
現在的生活就好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而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嚴清圓這不是夢境的,就是他的恐高症。
這個家庭的氣氛在溶解,可與此同時,嚴清圓才真正的知道,這個家越溫暖,他下定決心要離開的心思就越是艱難。
他和顧瀚海住了這麽久,但是周末一定會回家一趟,一直對自己很嚴厲的二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的原因,也已經沒有了曾經三天兩頭出現的訓話,大哥更是比以往要溫柔了不少。
嚴清圓平均一周會給在國外的嚴奇邃和汐鶴寄點東西,不是什麽貴重的物品,全部都是一些手工製作的小東西,有些是醃菜,有些是手工活。
嚴清圓沒辦法和顧瀚海一樣學業和工作同時兼顧,所以只能接一點簡單的活在家裡做,雖然拿到的錢很少,但是從不熟練到熟練,至少自己的夥食費能夠靠手工費賺出來。
嚴澤清出來之後帶著嚴清圓離開了,嚴清圓見到嚴澤清神色如常,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二哥不問問我為什麽不治療了嗎?”
“你不想治就不治了,以後不住高樓,想工作就放一樓,你想做自由職業就在家做,不想工作就家裡蹲,萬事有我,這個世界不是非要爬樓才能活下去。”嚴二哥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嚴清圓有些絕望的將頭歪在了一邊,深深的歎了口氣,這誰頂得住啊。
嚴清圓仔細想想他也沒什麽大的志願,就想和家裡人在一起,這二哥開口就是他夢想中的生活,這麽一大塊糖餅他連咬一口的膽子都沒有。
“戴醫生是個非常好的醫生。”嚴清圓說道。
“恩。”嚴澤清簡單應道。
嚴清圓偷偷的注視著嚴澤清,確定嚴澤清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任性遷怒於戴月,真好,自家二哥,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年初父親母親會回國。” 嚴澤清知道嚴清圓在偷偷打量他,心裡好笑,難道他會對戴月罰錢不成,戴月的工作能力必然是受到了無數人的肯定他才會大價錢邀請來給嚴清圓治療。
“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上一次媽媽回來後一段時間,工作一完成就立刻回去了,但是從媽媽回去過之後,在國外就會偶爾寄一些東西回來。
“那面的公司已經穩定,估計之後不會再在那面常駐。”
“爸爸媽媽會在家裡過年嗎?”嚴清圓問道。
“會。”
嚴清圓微微低下頭,手指不自覺的握在一起:“二哥,今年過年,我可不可以帶一個人……兩個人。”
嚴澤清眼神閃爍,雖然目光一直盯著前方,可實際上一直都在注意身邊的嚴清圓:“圓圓。”
“我知道這樣很不合理,但是顧瀚海和阿姨也只會兩個人一起過年。”嚴清圓立刻說道,“人多熱鬧,不是挺好的嗎?”
“你有問過他們的意見嗎?”嚴澤清頭也不回的說道,“顧瀚海和司雪語同我們非親非故,硬要湊在一起過年,我們未必能照顧好他們。”
嚴清圓噎住,的確是這樣。
嚴家的過年也是會各處走訪的,這是一年之中相互交流的好機會,嚴家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家系,這段時間也肯定會進行走動,而且會有家宴,他也去過,也就是在家宴上嚴清圓才真正的明白嚴家家主到底統領了如何龐大的家系。
雖然說是嚴家的家宴,可實際上沾親帶故的非嚴姓的人也很多,那是一個龐大的宴會。
“我知道,宴會……”舉辦宴會的時候,嚴清圓曾經只知道吃吃吃,和那個氣氛莫名的合不來。
“這一次的家宴舉辦地點不在本市,爸爸和媽媽大哥一定會去的,我今年也得過去,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家裡和顧瀚海一起。”
嚴清圓的稍微停頓了下,他想將顧瀚海逐步的帶入嚴家了。
“我可以帶顧瀚海一起去。”
“他不回家嗎?”嚴澤清問道,“司雪語有家人,她當然會回家過年,到時候顧瀚海肯定會一起回去,你強行把人帶來,難道不是讓人家沒辦法團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