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做的玩具,我全部都會玩的,所以也別怕沒人玩啦,我玩啊!”
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滿心滿意都是玩。
而成長,大概就是逐漸拋棄玩耍的過程吧。
嚴漪覺得自己很少會下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定論,勾起了嘴角。
“希望這個孩子,能獲得好運。”
——
嚴澤清這兩天有些心神不寧,眼皮直跳,往往一絲不苟的做事風格都少見的出了差錯,嚴奇邃發現了他的異常,叫來批評了一頓,可到底都是沒有好轉。
嚴澤清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他心中的焦躁,強烈的好像要發生什麽事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淹沒,而他所有的預感,都是因為嚴清圓。
雖然每天上班會看看嚴清圓是不是在床上熟睡,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嚴清圓,甚至連派人跟著嚴清圓這件事都比平時多加了一倍的人手,一個小時一匯報即便是這樣都還沒辦法讓他安心下來。
嚴澤清伸手揉了揉眉間,吃了些許精神類藥物,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似乎……在犯病了。
這樣的情況只有在曾經嚴清圓被綁架之後那段時間才有過,而現在卻越來越嚴重,嚴重到不看著人就會陷入無限的恐慌之中。
嚴澤清也知道自己有點不太正常,不明白自己疾病發作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但是心神不寧,夜間睡覺都不安寧,反覆去嚴清圓的門口看對方是不是在熟睡。
嚴清圓當然也察覺到了嚴澤清的異常,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什麽作為,因為他……心虛了。
嚴清圓知道這件事情顧瀚海知道了,顧瀚海打算隱瞞。
可是顧瀚海要隱瞞,不代表他就能夠心安理得,厚著臉皮佯裝無事下去。
當初是希望改變這個家庭而個自己的適應的時間,而現在他發現其實嚴家並不缺乏真正的情感而是溝通,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
他已經做好了自己作為契機的努力,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停留了。
而嚴清圓也察覺到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嚴清圓已經在策劃離開,甚至是逃跑了。
因為有過一次戶籍脫離的流程,這一次嚴清圓盯著無數個保鏢在身旁的壓力偷偷的去辦了這件事,全程都是自己在做,嚴清圓從小就喜歡到處亂跑的習慣很好的幫他奇怪的行為打了掩護。
當到最後的時候,嚴清圓偷偷的將戶口本塞到了衣服裡,不讓任何人看到。
嚴清圓開始寫日記了。
用特質的筆,在那個本子上寫,寫心得,寫歷程,寫想法,寫祝福,把一切腦子裡所能夠想到的,想要傳達的信息無論好壞全部都寫在了筆記本上,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看到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重視。
然後……
嚴清圓寫了另外一封信。
是一封電子郵件,附上了嚴漪給他的親子鑒定的電子版,並沒有寫什麽心理歷程,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而已。
郵件是定時的。
定在嚴清圓開學的那一天。
嚴清圓想過,如果他們在意自己,或許就會通過筆記本看到他的留言,他將自己的想法和心情全部傳遞在了筆記本之中,他相信他善解人意的家庭必然能理解他離開的動機。
如果他們不在意,那就讓這些東西全部封存起來。
嚴清圓曾經也想過,是不是不用走,即便是顧瀚海回來了,他也可以留在這個城市,也許還能和大哥二哥以禮相待,甚至還能進大哥二哥的公司做員工。
可當知道了顧瀚海的想法之後嚴清圓連這一份幻想都掐滅了。
留在這裡,會妨礙到顧瀚海。
他不能,也不該。
二哥到底是敏感的,嚴清圓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為讓二哥發現了什麽。
而且……
顧瀚海這段時間也極其沉默。
嚴清圓覺得空氣中的氛圍都很奇怪,卻也在思索會不會是自己因為心裡有鬼所以才想得太多。
嚴澤清的狀態越來越嚴重,當一整個晚上徹夜睡不著的時候,嚴澤清來到了嚴清圓臥室的門邊,坐在門邊看著微弱的夜燈的燈光,即便是這樣他也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安定下來。
嚴清圓半夜起來,像是有反應一樣去了門口,在看到坐在門口的嚴澤清之時睡意漸消,心中滿是訝然,嚴澤清此時也微微抬眸看向了的嚴清圓,滿臉的疲憊可卻絲毫沒有任何睡意 ,眼中缺少了平時的沉穩顯得有些頹靡。
嚴清圓回到床邊,看到了此時在很大的雙人床另外一邊的顧瀚海,笑了。
這張床很大,即便是顧瀚海的長手長腳他睡覺也足夠發揮,嚴清圓猜測自己一直喜歡睡大床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在潛意識裡在為這天做準備呢?
拋卻了腦海中奇怪的想法,嚴清圓給顧瀚海攏了攏被子,將自己的被褥脫下來去了門邊,小心的關上了門。
顧瀚海眉頭微皺,並沒有睜開雙眼,只是在短暫的時間後平複了。
嚴清圓最喜歡柔軟的毛毯,他喜歡趴在地面上,即便是現在也不例外,疼愛他的家人不僅僅在他的房間鋪滿了地毯,在門口也不例外。
坐在地上,一點也不冷。
嚴清圓張開了自己的的被子,在嚴澤清的注目之下將兩個人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