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怎麽辦我覺得這個boss有一丟丟可憐,連這麽好看的小哥哥都騙他……】
余林徹底無言了,心道反正出去也是死,不如就跟著林客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麽想著,臉色愈加死灰,腳步仿若有千鈞重,像上斷頭台似的,一步一台階跟著林客上去。
林客卻好似完全沒感受到身後的低氣壓,腳步甚至比之前更為輕快。
這間小房屋內裡的情狀,已經和他剛進來時完全不同了。剛才光線雖暗,他還是看得出一樓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連在月光下會非常明顯的蜘蛛絲都不見分毫,果籃裡的水果也被換成了新鮮的玫瑰,紅的和白的都有。
就連樓梯上、牆面上那些被不知道多少人踩過摸過的花瓣,都已被收拾走了,露出雖然掉漆但十分乾淨的牆面。
盲先生傍晚才來,更重要的是還是個盲人,就竟然能把房屋這樣認真地打理過,別看他穿得破破爛爛,內心應當是個極其講究的人——而且對這間小屋非常重視。
內心有所重視的人,會為了所重視的事物而付出的人,只要不是目標死不能達成,通常都會願意溝通的。
林客正這麽想著,走廊盡頭的門“嘎吱”一聲打開,盲先生不開燈,房間裡便和走廊中一樣黑暗,只有一丁點月色傾瀉而出。
一個佝僂的身影一步、一步踱了出來。
林客停住腳步,清晰聽見後面傳來余林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他心裡好笑,但一邊又想起靳青越,笑意稍斂,對著前方試探道:“盲先生?”
人影動了動,接著一張年輕但疲憊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盲先生像房間的守門人那樣杵著,似乎並不打算讓他們進入房間,隻拿那雙掛著厚重黑眼圈的無神雙眼轉向兩人的方向,沙啞道:“東西呢?”
一時間沒人回答,只聽到房屋外牆皮上玫瑰藤蔓滑動發出的“唰拉”聲。
林客本來吊兒郎當的,此刻卻仿佛從盲先生的姿態中覺察到什麽,竟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
身旁余林余光瞥見,都快急瘋了,心道事已至此,就算是胡編亂造總也得說兩句啊!否則難道等人不耐煩了一招致命?
仿佛應和他內心的恐懼,莽先生的嗓音陡然低沉、宛若一片死水:“你們,又在騙我?”
“沒。”就在余林一心想死準備隨便接話時,他心中的小祖宗林客終於開口了。
林客坦蕩蕩地:“東西已經帶給你了,就在你的房間。”
余林:“……”
看著和自己一起愣住的盲先生,余林心中咆哮——還能再假點兒嗎?哪來的東西在房間裡?說直接通關你能信嗎?
不料,林客再次信誓旦旦道:“不信你讓我進去,我替你找出來。”
【彈幕:這……小哥哥好斬釘截鐵,我一時間都分不出是不是騙人!】
【彈幕:但是看他旁邊那個人快要死掉的表情,我覺得是在騙人。】
【彈幕:不一定吧?騙人為什麽非要進屋裡去騙,能逃生?窗戶都被紀紅那個妖魔鬼怪堵死了吧……】
【彈幕:咱們信不信沒用,得看boss信不信啊!】
果然,盲先生也露出遲疑的表情。
片刻,他皺了皺鼻子,緩緩道:“你連要給什麽東西都說不出,我又憑什麽讓你進去?”
“玫瑰。”林客張口就來,這一點還是全部玩家的認知。
盲先生:“……”
盲先生覺得自己踩了坑,面上顯出一點惱火,方才他那句話的本意是想拒絕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可這麽一來,倒顯得對方回答出了問題,他非要帶人走進這間房間似的。
盲先生站在原地,眉頭皺成一個疙瘩,沒想出自己的邏輯問題,最後臉上閃過更加不滿的情緒,一口氣狠狠呼出:“哼!那你就進來吧!”
【彈幕:???這就放人進臥室了?】
【彈幕:我要給主教打小報告!】
【彈幕:前條還是算了吧,萬一人家主教出一個晚上不得進入他人臥室的規矩,整個隊伍就少了一半生存率。】
【彈幕:臥槽細思恐極,還真有可能。】
林客和余林於是跟著盲先生進屋。
見到內裡景象,林客又是略吃一驚。
亮堂乾淨已是板上釘釘,只見床腳放了一隻紙箱子,裡面滿滿是紅玫瑰的花瓣,而那一株巨大的雙色玫瑰,則被小心翼翼地頭朝上莖朝下擱置在床上,就像一位姑娘嬌滴滴躺在那裡似的。
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安靜恬美。
覺察林客進屋之後悶不吭聲,盲先生約莫自覺又被耍了,不由惱羞成怒:“快找,不找就殺掉你!”
【彈幕:這……怎麽隱約外強中乾。】
【彈幕:不然也不會被騙成這麽慘吧?這boss一直這樣的,一開始比這還不會說話,有點羞澀靦腆那種,你說啥他都信。】
【彈幕:難道小哥哥早已一眼看穿他的本質?】
盲先生生氣,林客卻並不怕,反而走近了那朵玫瑰,低聲道:“應該就是它吧。”
盲先生一愣,像是真的信了那樣住著拐杖拿手摸過來,等摸到枕頭上那些嬌嫩的玫瑰花瓣,不由滿臉怒容:“胡說八道,這朵才不是,別欺侮我看不見,我分得出,它一點也不火熱,它有一半是冷的!她和我說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