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聲跟在旁邊聽的紀紅忽然冷冷一笑:“這就點到為止了?這麽吝嗇,關於今晚的必死點,不把你的結論說說?”
靳青越一頓:“……沒有什麽結論,我不想因為我不一定正確的猜測誤導大家的判斷。”
【彈幕:紀紅真的是老引戰女王。】
【彈幕:靳神挺難的,這種時候肯定是他說什麽別人就信什麽。真的變成“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了。】
【彈幕:別把人神話,你們真的不覺得他今天講了很多沒用的話?】
紀紅又是一聲笑:“那就這樣?”
此時天色已將近全暗,小鎮四面都彌漫起一股芬芳但令人心悸的花香。
香味仿若有實體一般,霧蒙蒙襲來。
眾玩家停在一片小磚房前,比起鎮子裡的其他房屋,這些小磚房明顯粗糙,像是一堆複製粘貼的同款模型,紅色坡頂、乳黃牆面。
靳青越不再回答紀紅,帶著鬱笙就要進入其中一間。
這時,卻聽一個男人猛然衝上來拖住他的輪椅,帶著哭腔道:“靳青越,靳大哥,你等等,你給我看看,我、我這樣還有救嗎?”
是一個哆哆嗦嗦的紅玫瑰男玩家,他顯然是害怕暴露自己的情況,但到了最後一刻怕死的情緒佔了上風,對靳青越哀求著,向他伸出手。
只見他粗糲的掌心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
“我被玫瑰上的刺劃傷了,不痛不癢,但是……”但是不知道它會不會作為印記,成為必死點。
“慫貨。”紀紅身邊的狗腿馬臉男一聲嗤笑,接著面色不善地看著彌漫過來的白霧,不準備浪費時間,當先拉住胖子進了一間磚房,關上門。
一旁,叫作錦綿的小姑娘想拉著紀紅進另外一間,卻被紀紅輕呵,讓她自己先進去。
紀紅仍然死死盯著靳青越,小心地攥了攥左手,像是想從他身上搜出存活的答案。天知道她心裡也正在罵人,安南說單獨行動就單獨行動,沒了安南,她反而只能仰仗靳青越——而就在剛才,她的手心也被劃傷了。
只見靳青越十分仔細地替男人看著掌心,動了動唇,還是沒說什麽。
白霧彌漫更盛。
“沒事,靳大哥,我叫您一聲大哥,有什麽話您就說,就是判斷錯了把我害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男人握著輪椅,拚命發誓,看起來真是要嚇瘋了。
靳青越還未說話,紀紅在一旁咬牙片刻,又露出一個忍俊不禁的戲謔眼神:“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靳神是擔心害了你們才不說話的吧?我也就好心提點提點你,他藏著東西呢。”
“動動腦子想想,既然他這麽熟悉背景,開場時肯定能救人,為什麽白白看著你們紅玫瑰死了七個人?”紀紅拆穿道。
她嫣然一笑:“想替穆誠報仇,不至於想要坑死所有人吧?”
【彈幕:不會吧人家又不是救世主,憑什麽要救所有人?不救就是坑?好邏輯!】
【彈幕:呵呵,厚著臉皮蹭聽還瘋狂誣陷甩鍋,還提誠哥,偏不告訴你答案!】
【彈幕:你說錯了,他們沒有臉皮,只有牢不可破的城牆。】
【彈幕:雖然但是,我記得以前有靳神在的副本真的不死人……】【彈幕:那肯定是因為副本異化變難了啊!不要被紀紅帶跑一起陰謀論啊!】
兩邊本來壓抑著的暗中對立,突然被翻到明面上,求助的玩家更是欲哭無淚。
誰不知道穆誠啊?作為唯一一位在懲戒副本達成完美結局的玩家,穆誠卻沒能夠走出副本。準確來說,那一場五十人的副本,最後只有殷裡活了下來。大家明裡暗裡都在猜測,是殷裡害死了以穆誠為首的其他同伴。
靳青越一直是穆誠的鐵搭檔,卻不知為什麽偏偏那一場沒和靳青越在一起,出了這事,人人都認為靳青越不會善罷甘休,不料靳青越卻直接“退隱”,讓殷裡團隊很是囂張了一段時間。
這靳神剛一出山就碰上殷裡的狗腿子們,兩邊能不杠上嗎?
男人滿臉敢怒不敢言,怕得罪紀紅,又怕靳青越被氣走後沒人幫他。
“關於刺的線索太多,很難判斷哪條生效,但我可以告訴你其中最重要的兩條,”好在靳青越像是沒聽見紀紅挑釁那樣,片刻後道,“女神阿芙羅狄蒂尋找化作白玫瑰的愛人時,花莖曾刺出她的血,鮮血滴在純白的花瓣上,化作紅玫瑰;女神雅典娜因嫉妒Rhodanthe的美貌,將她變成了紅玫瑰,將她的追求者變成刺。”
“從這兩個神話故事推斷,建議你不要進入白玫瑰花叢、不要接觸白玫瑰玩家,同時警惕自己的精神狀態,不要輕易陷入迷戀,追求任何‘人’,尤其是紅玫瑰玩家,建議你也不要接觸紅玫瑰玩家。”
【彈幕:這,都不接觸好孤寡啊。】
【彈幕:我是真沒想到這副本還能從這個角度分析……我都是當作無腦精神汙染對待的……】
【彈幕:所以人家是神。】
【彈幕:按照靳神分析,這個副本的基礎背景應該是異化的《夜鶯與玫瑰》,神話則是作為死亡條件作用的?】
彈幕因為靳青越的話而重新開始討論,男人已經千恩萬謝,趕緊選擇避開所有玩家,一個人一間房屋。
他過分怕死,一進屋,就把門給鎖上了。
這個時候霧氣已經濃得接近實體,每個人都感受到臉上仿若被毛茸茸的花瓣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