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別說氣話,你還會回來的,摸頭。】
陸舟已經越來越清醒了。
就像此時此刻,雖然他被莫名其妙的情緒所牽動,但他還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有意識地想幫助林客。
但是,每當他見到這個身上戴著自己信物的人,就會回想起那些揪著他的舒適經歷,這些記憶又會進一步加深他現在的煩躁,分分鍾讓他火得直想往人身上貼、或是乾脆直接把人抓回去揪一會兒。
不能這樣。主教喉結上下滾了滾,冷聲道:“我先回教堂主持,你們請自便吧。”
話畢,轉身大步走了,那模樣竟像是倉促逃離。
這一股猝不及防的勁兒,讓林客看得也有些發愣,但他從沒準確預測過此人的行為軌跡,隻想了兩秒也就放棄了。
他一轉身,正對上余林懷疑人生的目光。
余林看著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於忍不住:“你……你這道具到底是什麽作用?不不,即使你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就這麽一問,實在是太好奇了。”
太好奇——究竟是什麽道具能吸引boss主動來送信息!
“我也不知道。”林客隨口答,埋頭就走。
余林哪裡知道林客一個窮苦打工人是真不知曉上峰高端機密,隻認為是林客不願意多說,隻好露著羨慕的目光,快步跟上。
原本從盲先生和主教面前虎口逃生,是件值得人放松的事,但當兩人來到居住區,看到神色凝重站在小屋前的玩家們時,才驚覺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靳青越依舊是最顯眼的那個,他靜坐在人群中間,眼眶下竟有點黑圓圈,等看到林客和余林走近,眼神才微微一亮。
“你們沒事。”他道,目光看向余林。
余林萬分愧疚:“對,我們半夜被紀紅追殺,情急之下逃到了盲先生的住處……”
所有玩家齊齊震驚,盯著他們兩人,像是他倆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面前的是遊魂。
“……然後活下來了。”余林的聲音越來越輕,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靳青越目光一動,飄然落在林客身上:“那就好。”
接著他轉向輪椅,帶著兩人來到一座小屋前。
昨晚不是平安夜。
一群玩家核對完信息,林客才知道除了違規被淘汰的紀紅以外,還有另外五位白玫瑰玩家被淘汰。
五個人分別是和紀紅一組的胖子和馬臉男,兩個不得不進入同房間的白玫瑰玩家,以及楊月的室友。目前在場存活紅玫瑰玩家十六人,白玫瑰玩家十六人。
楊月的狀態差極了,她幾乎有些發懵地站在原地,臉色如紙,一點都沒有之前的活潑模樣。
她身邊站著緊抿著唇的花錦綿。
大家這麽嚴肅情有可原。
都是老玩家了,誰也不會因為同伴被淘汰而給予太多情緒,讓大家感到情況嚴重的,是淘汰的規則,它非常不明確。
“太奇怪了,沒有任何線索能指向兩個白玫瑰玩家同屋就會被淘汰,但倘若兩色同屋是遊戲的淘汰規則,為什麽單獨一人在房內的紀紅會被列入淘汰名單?如果說單獨一人在屋內也會被淘汰,那為什麽錦綿沒出事?”秦渡看向花錦綿。
花錦綿點點頭,聲音軟軟的:“是呢,好奇怪。”
她的眼睛很大,顯得她非常天真且惹人憐愛。
【彈幕:為什麽這樣可愛的小姑娘要跟安南那樣的狗?】
【彈幕:安南好久沒出場,不會已經被淘汰了吧哈哈哈大快人心。】
【彈幕:醒醒,安南跟紀紅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哪有這麽容易被搞定,印象裡他就沒被淘汰過,而且他手上還有很多殷裡給的頂級道具。】
【彈幕:生氣!不過想想馬臉和胖子被淘汰就開心,我朋友的朋友就是被他倆害死了!】
“昨天晚上有聽到什麽動靜嗎?”秦渡又問。
花錦綿沒有任何遲疑地搖了搖頭:“沒有。”
林客聽著他們的對話,眉頭越皺越緊,他總覺得哪裡很是不對,正思考時,卻聽靳青越道:“其實看紅玫瑰玩家和白玫瑰玩家的人數,我倒是有個猜測,或許需要兩方人數保持一致才能夠安全,畢竟系統曾說紅玫瑰與白玫瑰勢均力敵。也正因為這個條件,所以所有昨晚待在紅玫瑰玩家身邊的白玫瑰玩家都屬於勢均力敵配對成功,沒有被淘汰……”
“……楊月的同伴或許是個個例?”靳青越看向楊月。
楊月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說她也是有過許多經歷的老人,但還真不那麽容易接受同屋人被淘汰。她先是感受了一遍與死亡近距離接觸的極度恐慌,而後是滿身心的疲憊。
“我……”她半晌才開口,食指神經質地絞著耳側的頭髮,“我夜裡有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感到有點冷,但是我用被子把頭蓋住了,也沒想到是屋裡的聲音。”
楊月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早上秦哥來敲門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到對面的床鋪亂成一團,牆壁也坍塌了,地面上凸起一塊,她可能是直接被玫瑰花藤纏住,埋入地裡。”
她說得簡單,眾人卻都在腦海裡想像當晚玩家掙扎的情狀,剛剛因為靳青越的分析而稍晴的臉色又變得難看——如果不找到死亡規律,下一個這麽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