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理解又委屈,撥開眼前的人群還要再說,卻見前面的人回頭不耐道:“主教都說了,你就按他說得做唄,要是做不到不就正說明你的確有問題?承認自己的問題吧!”
高非凡滿臉不理解,揪住這個人還大聲地說:“我有什麽問題?他們想讓我幫忙保護他們,給我點道具不是應該的嗎?我一路上好心好意保護他們,他們自己不小心死了,關我什麽事?這規則也太不公平了吧!”
【彈幕:他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他自己有問題嗎……】
【彈幕:放棄吧,他意識不到的。】
【彈幕:有一丟丟生氣,以前我也遇上過明明自己有問題卻覺得自己委屈得要死,偏偏一張嘴還能說的人,竟然連主教都不能讓這種人意識到他自己的問題嗎!】
【彈幕:不需要他意識到,讓他這種人在這個世界無法適應生存就可以了。】
【彈幕:對!痛快!我喜歡這個小鎮的生存條件!】
【彈幕:準備去旅遊了?】
彈幕討論間,主教仿佛疲憊,向後退了一步,圍繞在教堂旁的保護罩仿佛也縮小一些,只聽見黑暗中藤蔓“窸窸窣窣”遊動的聲音離人群更近了。
死亡的恐懼進一步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除了花藤,還有女巫。
女巫在多輪攻擊失敗之後,就不再嘗試,而是睜著她那雙帶異蕊的雙眼,輕輕貼伏在教堂上方,像是等待這層屏障自動消失。
任何人被這樣一個龐然的怪物盯視,心裡都會不自然地感到壓抑,再加上主教嚴守生門,終於有人崩潰哭了出來。
“到底怎樣才能得到寬恕?”
“難道非得損己利人才行?”
“夠了!不要再說氣話了,或許真誠一些就能打動主教呢?”
“對啊,以前的主教明明非常寬容,是我們讓他失望了……”
“女巫變成這樣回來,也是因為我們先把她和盲先生趕走的。”
失去被寬恕的資格的人們渾渾噩噩,互相倚靠著瑟縮在教堂角落,呆呆盯著上方的女巫。
【彈幕:這副本看得人好壓抑……但是隱隱約約又覺得事態正在轉好,是我的錯覺嗎?】
【彈幕:應該不是!你看小哥哥他們要上去了!】
畫面中,當主教以“替惡人掩蓋罪行”的判詞淘汰掉另一位紅玫瑰玩家之後,林客、盲先生和靳青越幾個人終於走到主教面前。
要說他們沒被這氣氛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一直勝券在握的靳青越、一向懵懂的鬱笙和頗為開朗的楊月面色都有些凝重。
就連林客也有些緊張,不過他的緊張沒有來由,只是因為看到主教幽深的雙眼,就不自覺地心臟發緊、多跳了兩下。
【彈幕:大家看起來都好緊張!】
【彈幕:這次真的危,人這輩子孰能無過啊。當然過分的人是要給他懲罰,就不知道主教的判定標準是什麽了……】
【彈幕:等等——主教笑了?!!!剛才他的臉陰沉的都快滴血了啊!!】
【彈幕:曹?!】
果然,畫面中面貌肅然的主教眼神輕動,掃過幾人,目光在繃著眼皮的林客身上微頓,嘴角竟然閃過一點極不明顯的笑意,好似帶著揶揄。
這表情,一下子就把這仿若神祇的主教拉下神壇,變得十分平易近人。
“誰先來?”只見他收了表情,垂眸平靜地問。
“我,”靳青越卻當先開口,“我懺悔自己對他人抱有仇恨和惡意,對生命垂危的同伴沒有及時救助。”
他說的內容除了添加“救助”以外,和上一次幾乎完全一致,語氣裡也同樣沒什麽懺悔之意。
【彈幕:不得不說,靳神也是真剛……】
【彈幕:成了他那樣的大佬,走不走劇情也就無所謂了。他應該已經想到別的求生方法。】
果然,主教道:“你並不想懺悔。”
靳青越一笑:“對。”少年眼裡有著將場景從另一種角度看穿的笑意。
主教便直接忽略靳青越,看向鬱笙:“那你進來吧。”
竟然直接通過!
不少玩家紛紛羨慕地看向鬱笙,繼而想起這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來到這裡以後的表現——原來什麽都不用做啊,只需要開開心心地來參觀小鎮,不乾壞事,在最後關頭就能得到保護?
鎮民們也呆呆地看著鬱笙,紛紛想道,其實主教一直都在保護他們,如果他們能敞開心扉迎接女巫和盲先生,以及給這些遊客們更多的幫助,想必也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果然,下一位是楊月,她支吾了一下,撓了撓頭:“哎呀!我好像沒做什麽壞事……就、就有一個晚上和我同屋的人被淘汰了,我沒能幫上忙,但是我真的不知情……”
說到這裡,她又害怕自己這麽說像是推托責任,正想著也懺悔點啥的時候,卻聽見主教說:“嗯,知道了,進來吧。”
楊月:“!!!”
這就通過了?
通過了!
她呆愣一瞬,差點忍不住驚喜地跳起來,連聲說著謝謝,繞過主教就進了教堂。
這下子,玩家、鎮民們已經不只是羨慕了,而是懊悔的情緒更多,玩家們紛紛想著下次進入這個副本時應該如何表現,鎮民們則想著如果有機會活下來,將來應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