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沒什麽太大意思的水貼,祁洛興趣不高,稍微掃了眼就關了,不過對於自己能戰勝許翊成為校草這事兒……怎麽說呢,毫無真實感。
“只能說你2G衝浪。”許翊表示,“而且你當校草不是很正常,長這麽可愛。”
祁洛本來專注衝浪的腦子瞬間又熱了,把鴨舌帽再往下拉了點,現在不但別人看不見他臉,他也完全看不見前面東西了。
“也就是你這麽想。”祁洛小聲嗶嗶。
“看這個投票結果,顯然不只是我這麽想。”許翊說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祁洛,毫不意外地看到新任校草兼男朋友的脖子和耳朵又開始紅。
校運會上,高三這邊2班出盡風頭,以白宇飛為首的體育生們狂砍一堆冠軍,不過他還是沒能打破許翊的400米校記錄。頒獎禮那時候,祁洛和許翊終於舍得放下手裡的習題集,給他們鼓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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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運會結束之後,又進入了緊張刺激的期中考試衝刺階段,不過反正從7月開始整個高三就在衝刺,期中考試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異常的緊張感。
但是韓嘉裕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好,他倒是沒有跟宿舍四兄弟藏著掖著,上一次階段性測試他掉到全班第15名,年級50多名,換算成高考可能只能在中遊檔次的985/211。
韓嘉裕從高一就是優等生,這次考試顯然對他刺激很大,雖然祁洛知道按照原書內容,最終高考韓嘉裕考得不錯,但是他又不能說出來,根據蝴蝶效應沒準兒一說出來韓嘉裕放松了,反倒就考不好了。
但總之一直活躍氣氛的逗哏擔當變得一句話也不說天天悶頭學習,搞得祁洛他們幾個氣氛也稍有點兒壓抑,大家只能理解為這是高考壓力上來自帶的副作用,各個也埋頭學習。
這天下了晚自習,祁洛跟許翊去操場散步。
十月天慢慢涼下來,但又不至於太冷,是非常舒服的時節,之所以沒去籃球館就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太悶了,想要吹風緩解一下心情。
操場上基本沒有人,兩個人就偷偷牽起了手,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萬一有人路過他們還能及時松開。
不過其實現在,操場也就只剩下白宇飛而已。
操場上的八盞照明燈最近壞了兩盞,都壞在白宇飛那邊,所以他的身影半明半暗的,看著就像一幅剪貼畫。
他一次次的助跑,起跳,過杆,然後再來。
祁洛和許翊站得遠遠的,看了五分鍾,他反反覆複就是不停地跳,祁洛不禁感慨:“好刻苦啊。”
“體育單招不比靠文化課容易。”許翊說,“他得跟體校下來的競爭,70%專業成績,30%文化課。不過我聽說他跳高跟體校的比也不輸,還挺有希望的。”
祁洛理解地點了點頭,就是因為有希望才會更拚,誰都是這樣。
“但是這樣練感覺好累啊,而且沒個老師看著,安全嗎?”祁洛問。
“藝高人膽大吧,也不是什麽極限運動。”許翊說。
祁洛心想也不是這樣,他記得原書裡就提過一句有體育生因為受傷了導致錯過單招只能複讀,雖然就只是蘇薇聽到的一個八卦但也……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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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狠狠打了個激靈。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覺對不對,但他直接拔腿衝向了白宇飛的方向,後面許翊疑惑地哎了一聲,祁洛沒空回答,許翊趕緊也跟了上來。
白宇飛已經又一次開始助跑。
今天天上沒有月亮,失去了照明燈的光芒,他後退時身形幾乎立刻被黑暗吞沒。
那個瞬間祁洛心裡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心跳突然砰砰地急起來,冷汗一下就濕透了貼身的衣裳。
哪怕只是一個直覺他也什麽都顧不得了,扯著嗓子嘶聲大喊:“別跳!!!”
但這一聲喊出來時已經遲了,祁洛眼看著白宇飛衝出那片濃霧似的黑暗,衝到跳高台前。
操場另一邊冷白色的光柱映著漂浮在夜色裡的塵埃,照得白宇飛和他面前的空地仿佛都泛著一層寒氣,宛如凝固在寒夜中的冷色調。
白宇飛就沐浴在這片冷色調裡,他試圖像過去的千百次一樣起跳,但是就在單腳撐地的那個瞬間,他身體陡然一歪,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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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淒冷的霧氣裡,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頭腦是空白的,感覺自己眼睛驚恐地大睜著,心臟狂亂地搏動,就像要掙脫胸腔的束縛。
直到被許翊拉了一把,祁洛才回過神來,恍然意識到這只是白宇飛跌倒後的下一個瞬間。
他惶然地看向許翊,夜色裡許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在說別慌,之後就沒再管他,拔腿往白宇飛身邊飛奔過去。
祁洛也定了定神,一邊拿出手機撥120,一邊往白宇飛那裡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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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鍾後,祁洛、許翊還有當天晚上值班的老師呆在附近醫院急診的等候區裡。
又等了一會兒,白宇飛的家長也到了,幾個成年人試圖勸祁洛和許翊先回去,但祁洛不肯,許翊就陪著不肯。
萬幸白宇飛的情況不是最嚴重的那一種,不會危及生命,他只是起跳的時候踩到什麽東西,傷到了腳。
不幸的是白宇飛的腳傷得特別嚴重,而且摔倒的時候他還磕破了頭,直接撞暈了。如果不是許翊跟祁洛第一時間衝過去,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