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威壓拍彎了脊梁,眼看著那朵幻化為青蓮的火焰撞上了自己的法寶,而自己那天級法寶八方鼎仿佛被腐蝕了一般在逐步融化,毫無反抗之意,不過兩個眨眼的功夫,就被燒的一乾二淨!
這本命法寶與他息息相關,一時損毀,也讓夏允生的心脈俱損,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可這會兒他沒有時間管自己的傷勢了,因為那焚燒萬物又無法熄滅,令人毛骨悚然的青色火焰已經到達了他的面前。
夏允生求生的欲望瞬間暴漲,他再也不管什麽仙門大義,也顧不上維持一派之掌的風度品性,一手拽起一個門下弟子往前送去,而同時,他的身體爆然後退,竟是想要逃跑了!
這一切隻發生在毫厘之間,兩個無辜被推到前面去擋禍的弟子大驚失色,面對前方恐怖的火焰,失聲絕望地叫喊起來。
“當——”
一聲渾厚悠長的鍾聲驟然響起,似從遠處傳來,又像近在咫尺。
而所有的時間在這一刹那真正凝固了下來,一切瞬時靜止在原地,那朵眼看要焚燒掉兩個雲景蒼梧弟子的青色火焰也生生被按住停在半空,九條巨大的水龍更是雕塑般維持著猙獰的姿態無法動彈。
只見一個身著褐色僧袍的年輕和尚輕身緩步,在周遭的一片寂靜中邁入了一片狼藉的客棧內,他面容雅秀,皮相白皙,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可周身淡然的氣質和如今這一手功法的展現,足以說明他不俗的實力和顯而易見的身份來歷。
沈過凝神,靈力的翻動讓他衝破了定身法術的桎梏,但那朵青冥焰跟著他靈力的正常運轉而消失了。
不過他本也打算收回火焰,免得傷到了雲景蒼梧那兩個無辜的弟子,這下消散了也不影響他分毫,青冥焰伴隨他靈力而來,只要沈過想,就能再釋放一次出來。
“這位大師,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非妄禪師了吧。”沈過淡淡開口,靈力緩緩渡入席秋言的體內,讓他也恢復了自如,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和尚不敢松懈,這個人的實力,讓穿越到這個世界魔尊身上的沈過頭一次感受到了危險和壓迫感。
僅僅靠著一招,就能將自己手中的青冥焰給打散,還以一己之力控制住整個局面。
時空停滯,萬物皆靜,這樣的術法簡直太過於逆天。
而且他明顯感覺到,方才那一下施展出來的術法,還不是這和尚的真正實力。
這具魔尊危尤的身體本身天賦極佳,又繼承了前任魔尊的全部修為,此刻以二十歲的年齡達到了恐怖的八品初期境界,甚至還有些修為無法吸收,積淤在體內,在沈過的陰差陽錯之中,全部幻化為靈力之後突破到了八品中期,已然是橫走四海的大能修為了。
如此能被這和尚一招製住......
怕是這和尚,起碼有八品後期甚至巔峰的修為!
“阿彌陀佛。”那白淨和尚眉目內斂,單手宣了一聲法號,通透的眼眸看向沈過,“施主說得不錯,貧僧法號非妄。”
說罷,他手掌微揚,也沒看見靈力有多少波動,卻見一隻古銅色的小鍾自天而降,緩緩落入他掌心。
與此同時,所有被迫停止了動作的人霎時間恢復,而夏允生召喚出的水龍瞬間被迫消散原地沒了蹤影。
那兩個雲景蒼梧的弟子逃過一劫,大口大口喘著氣,眼中還殘余著驚恐,對於自己的劫後余生仿若還不敢置信。
“夏掌門留步。”非妄側了身,看向身處門外恢復了動作想要離開的夏允生,“若你此刻走,那麽禁地之事不必再提。”
夏允生狼狽地停住動作,沉著臉回身進了屋,卻不敢在非妄面前造次,規矩地行了一禮:“雲景蒼梧夏允生,見過非妄禪師。”
此刻的他衣衫頭髮都凌亂不堪,衣袍邊角還被青冥焰的余熱燒去了一些,顯得參差不齊,面上因為方才的靈力消耗而有些蒼白,汗水黏膩著額頭髮梢,完全沒了一派掌門的氣度。
那兩個弟子乍一見他過來,都下意識拖著身子在地上往後挪了挪,顯然是被剛剛的事情給嚇到了。
誰會料想到,一向正氣浩然的掌門會在危急關頭把門下弟子丟出去擋災呢?這種自私行為簡直與魔門無異了。
其他人見非妄禪師過來,也都紛紛松了口氣,但是看著夏允生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
就在方才的戰鬥中,夏允生釋放的水龍生生絞死了好幾個修士,其中不乏高門子弟,此刻那些同門之人看著夏允生的眼睛都是紅的,但礙於他的修為高強與非妄禪師,一時間被旁邊人拉扯著不得發作。
其中就有段錦的兩個師弟,三兩步上前,面色鐵青地看著夏允生,手中牢牢握著劍柄,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夏允生動手,可奈何實力低微,只能一臉悲戚地轉身衝非妄禪師單膝跪下:“還望大師為我家少掌門做主!方才......方才我們少掌門被卷入那夏允生的法術中,身死道消了!”
“是啊大師,我們少掌門乃是太蒼山掌門親生子,如今已有五品修為,卻在夏掌門手下喪生,我們回去可怎麽跟掌門交代啊!”另一個弟子涕淚橫流,面上憤怒之余夾雜著些害怕之色,似乎是擔心回去被掌門處置的事情了。
沈過“嘖嘖”兩聲:“都說神佛境不得輕易使用法術,可這夏掌門明知故犯,非要逼我出手,如今這種情況,要不,還是請夏掌門退出此次禁地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