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淑妃似是再也撐不住,軟軟暈了下去,宮女們連忙扶住她。
孝仁老太妃聽聞此言頭也不暈了是眼也不花了,與榮親王對視了一眼,再吩咐宮女們:“快,扶淑妃娘娘去裡間榻上休息!”
花戚硯默默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有說,但隻待他慢慢往裡走,就能讓眾人感受到身上那股肅殺冰冷之意。
他沒有跟去裡間,徑直走到了一群跪著的人中間,站到了沈過面前,伸出那隻完好的手:“子肅,來。”
沈過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終是自己起了身,略揉了下跪麻的膝蓋:“花相這幾日可還好?”
花戚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眼中略有些冰冷:“怎麽?被容封抓去了幾日,倒於我生分了?是不是在怪我沒有救你呢。看,我這不是來了。”
周圍的嬪妃看著他們二人的模樣,敢怒不敢言,不約而同把頭埋得更低。
“花相僭越了。”沈過抽了抽手臂,皺著眉頭,“我今日才醒,竟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並未曾責怪丞相大人。”
花戚硯松開了手,看了他一眼:“世子跟我來吧,說起來,你也算皇室中人。安樂王府遠在北疆,恐怕一時難以回京。”
說罷他也不再看沈過,轉身往裡走去,步履堅定,卻也帶著幾分輕巧。
沈過略略挑眉,在這個世界也有幾日了,如今也能夠從人的行走中看出些東西來。
這位花丞相,恐怕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呢。
他跟著花戚硯進了裡間,來到了皇帝的床榻邊,淑妃被扶著在一旁的軟榻上斜靠著,抬眼見到沈過跟來,眼裡閃了閃也並沒有說什麽,隻遞了個眼神給花戚硯。
孝仁老太妃回身看到沈過皺了眉:“你是?”
沈過行了一禮:“家父北疆安樂王。”
“原來是安樂王世子。”孝仁老太妃點了點頭,“你在也好。”
又轉過身去看著淑妃:“淑妃,你方才之言可都是真的?要知道,八皇子雖然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但他年歲尚小,不過八個月的嬰兒,如何能登帝位?皇室之中,也不是沒有旁人能繼位。”
淑妃一聽這話就不幹了,聲音也尖利了一些:“老太妃怕是年歲大了人也糊塗了,皇上的遺詔誰人敢輕易篡改?您莫不是在說我假傳聖旨?八皇子年歲雖小,可有花丞相輔政教導,各位大臣齊心幫輔,將來也必是一代明君!皇上一去,榮親王莫非就惦記著皇位要來欺負我這孤兒寡母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淑妃此言算是把臉面撕開了,可她分毫不怕,別說如今有驍騎營的齊將軍在外候著,即便是只有表哥花戚硯在,她也能當面不給這個老太妃面子。
榮親王說是有個親王的名號,那都是靠了他爹給的蔭庇,整日只會吃喝玩樂身體早就掏空了,一無實權二無人脈,還敢在這當口用他娘的面子來爭一爭帝位,真是笑話!
“你!”孝仁老太妃氣的手發抖,她萬萬沒想到淑妃敢這般咄咄逼人,面上功夫竟是一點兒都不做,“什麽花丞相!先前他因為涉嫌謀害皇上,早已被罷了職,包括你,皇上之前也已經冷落了你,你怎的能夠輕易進入皇上書房,還親眼看見他被殺害?恐怕你從開始就是滿嘴謊話!”
“呵。”花戚硯輕笑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太妃娘娘真是好記性。可惜皇上在被刺殺前就已經下旨為臣抹了罪名,太妃要看看聖旨嗎?”
“哼!”孝仁老太妃心知鬥不過花家,卻也非要把事情說個清楚,“淑妃若真是親眼看見太子殿下行凶,怎麽會這麽鎮定還說得清清楚楚,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了說辭!太子才得罪名平反,又新封儲君,怎會乾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看此事必然有鬼,遺詔也隻淑妃一人口傳不能輕信,還是找到太子調查清楚了再做定奪!”
“國不可一日無君!”淑妃“騰”地坐起身來,眼中氣的噴火,“太妃此意就讓這皇位空懸,什麽時候找到容封,什麽時候再議儲君之事?那萬一朝堂之上大亂,再有北狄前來進犯,你做得了主嗎!”
沈過驀地抬眼看著淑妃,北狄進犯之事連蕭平都尚未確定,這深宮女人是怎麽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簡單的權謀劇情了,別帶腦子看(bushi)小瘋子很快就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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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的觀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44章 偏執皇子(十七)
“淑妃娘娘慎言!”花戚硯猛然出聲打斷了淑妃的話, 語氣極其冰冷,“朝堂之上自有本相在,眾位大臣們也一向恪盡職守, 斷不會出什麽亂子, 北疆更有安樂王帶領著三十萬虎嘯營嚴陣以待,莫要危言聳聽在此處霍亂人心!”
這話說的有些僭越了,雖然眾人皆知花戚硯與淑妃的關系,但一個臣子這般與娘娘說話是萬萬不該的。
可淑妃卻似乎並未有什麽怒氣,反而像是真的意識到了什麽,垂了頭:“花相言之有理,本宮實在太過心痛,又被太妃的言語刺激, 故而失言了。”
而沈過則是在心裡掀起了滔天怒火。
要不是淑妃的那一句說漏了嘴, 沈過恐怕怎麽也想不到,這北狄的突然進犯居然也會和花戚硯有關系!
他是說為什麽這麽巧北狄會來進犯,為什麽這麽巧皇上突然死在了跟容封會面的時候,原來都是花戚硯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