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書聖君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這位,就是魔君閣下?不知稱號為何?”
沈過牽著席秋言的手,一路大喇喇地穿過人群,走上長廊:“我沒有稱號,比不得儒家佛家才高八鬥, 不過一魔頭,大家通力合作各取所需而已,不必這樣酸來酸去說些無用的客套話。”
“你!”靈書聖君握著折扇的手一緊,卻被非妄一句法號輕而易舉的安撫下去。
“阿彌陀佛。”非妄撚動手中佛珠,唇邊笑意不減,“聖君勿惱,這位沈魔君說得話也有些道理,雖為魔道,卻也難得通透。咱們今日還是直入正題罷。”
“哼,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魔修,竟也能成為你們缺月刹的座上賓。非妄,我勸你不要誤入歧途了才好。”靈書聖君眼眸淡淡轉向非妄,口中倒也絲毫不留情。
非妄卻也不生氣,好像是天生來的好脾性一般,唇邊甚至還帶著笑意,令人如沐春風:“靈書聖君多慮了。”
說罷,轉身看向階下眾人,非妄淡淡開口:“這麽早傳音叫諸位來,只是因為開啟禁地之處突生變故,似乎有收斂之相,怕是要提前消失。事不宜遲,還請靈書聖君和沈過魔君與貧僧一同去開啟入口。”
眾人聞言一驚,皆凝神屏息起來。
要知道,之前得到的消息,這禁地起碼能開啟半年之久,如今發現入口位置不過才三個月,怎麽就要提前消失了!
雖說禁地之內無人知道有什麽東西,但早已被傳得神乎其神,甚至最先得到消息的雲景蒼梧夏掌門一度對此事極其上心,若沒有絕世寶貝,怎麽能讓一派之長如此重視。
所以此刻聽到這個消息,都恨不能立即跟著非妄前去禁地,好早日進去分得一杯羹。
“不過,先前我們規矩也得說明白。”非妄道,“禁地之中有一封殺舍利乃是我缺月刹上古聖僧坐化所遺,必歸我們所有。靈書聖君要那一卷止月佛藏,這位沈過魔君......”
說著,他看向沈過,示意他開口提前說出自己所需。
沈過倒是沒料到和尚做事這般直接,倒不像夏允生他們裝模作樣,要什麽東西提前都講得明明白白,以防有人爭搶。
這樣倒也好,省去很多麻煩。
沈過笑笑,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夏允生,道:“我倒是孤陋寡聞,倒是不知禁地之中還有這些個好寶貝,無非是聽風而來罷了。”
此話一出,不止是場內其他修士,就連靈書聖君都莫名有些緊張起來,微微皺了眉。
若說這幾個八品修士早早把自己想要拿的東西給報出來也就罷了,沒人會傻到去和他們爭奪,可沈過這種沒有目標的倒是最讓人頭疼,加上他又是魔修,更加沒有禮節道理可言,若他真看上了別的東西,除了在場的非妄禪師修為高過他,可沒人能阻止得了。
“不過大師方才說的兩樣我倒是沒什麽興趣,其他的嘛,若有看得合眼緣的寶貝,自然是要取走。”沈過掃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夏允生,又看了看其他臉色煞白又不敢言語的修士,第一次感受到實力帶來的話語權。
“但我們也是會講些規矩的。”一直默不作聲的席秋言此刻開了口,依舊是幻化的那副偏女性化的嗓音,“除了夏掌門的,其他人只要先拿到的東西,我們也絕不會沾手。”
夏允生頓時皺眉:“你這話是何意!”
“字面意思。想必夏掌門出身名門,也該聽得懂。”席秋言笑笑,“我可記著夏掌門的仇呢。我們魔門向來就是有仇必報。”
此話一語雙關,別人只是以為他記恨夏允生之前罵他妖女,可沈過卻知,那是剖丹奪位之仇。
沈過心中讚歎,這樣的席秋言,身似謫仙,心如琉璃,既能心懷眾生,大愛如空,又能是非分明,愛恨清晰,真真是個妙人。
“你!”夏允生氣的青筋直突,但看著一旁帶著玩味神色的沈過又不得不壓下怒火,只能祈禱在禁地裡早點找到念壬珠立即融合,實力一旦暴增,他沈過算什麽東西!
席秋言看向沈過,兩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也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知道沈過不直接說要得到念壬珠是什麽緣由,也聽沈過曾提起,夏允生其實也是為此而來,所以刻意把話說成這樣,一來留了心眼不讓夏允生知道他們意圖從而想辦法阻撓,二來到時候就算是夏允生先拿到珠子也能以此由頭去搶。
非妄對此倒是不置可否,他向來不管這些恩恩怨怨:“既已說清,那我們便出發罷。”
“等等!”夏允生突然出了聲。
“非妄大師,您之前說過,凡是想要進入禁地的修者必須要六品以上修為。”夏允生一指席秋言,“可這位,明明才不過五品的修為,怎能進入!”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席秋言身上,方才幾乎沒有太多人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略微一探查,發現他身上的靈力波動確實最多在五品初期。
一時間都看向了非妄和沈過,等著他們開口。
“他不去,我不去。”沈過倒是很直白,看向夏允生,“我說得夠明白嗎?”
“可是——”夏允生有些不甘心地還想說什麽,卻被旁邊人打斷了話語。
“夏掌門,都什麽時候了,還管這些小事作甚,當務之急,是趕快前往禁地,以免入口消失啊!”一個紅袍紅發的女修有些急躁地開口道,“沈魔君不去,那禁地也無法開啟,你我要乾看著禁地閉合嗎?再次開啟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