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從真假遊戲來分析,則有兩種可能。
其一,真假話為假,他是凶手嫌疑人之一,但這樣的話他就不具備偽造遺書的能力。
其二,真假話為真,他可以偽造遺書,但這樣他就不可能是凶手。
第一種可能性中,遺書是誰偽造的問題無法解釋。而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麽凶手的嫌疑,就落到了三子貝爾頭上。
貝爾身上的真假話是:你在理查死前,就知道老伯爵是被毒殺的。
知道老伯爵被毒殺,並不能直接聯系到他就是老伯爵或是理查案件的凶手。
但如果將這句話認了假,那麽他就是確定兩個嫌疑人中的一個。孰輕孰重,即便是他的豆腐腦袋,應該也不會想不明白。
所以他的認假,更可能的是他對真實情況的條件反射,而不是經過思考的謊言。所以暫時可以認定,他確實不知道老伯爵的死因。
這就等於證明了他與假遺書無關,並有很大可能性,他就是殺害理查的真凶。
而事件的真相也許就是像自己剛才想到的那樣,由他殺害理查,而遺書則由克勞德偽造。
這是目前看來最順理成章的一種解釋,但仍然會讓人感覺有一些違和。
首先貝爾和克勞德的行為一定不是事先商量過的,不然貝爾就會從克勞德那裡得知老伯爵的死因。
那麽克勞德是怎麽會預知到貝爾要殺掉理查,並且提前為這件事準備了假遺書?
另外貝爾條件反射地認了假,在為自己辯解的時候,又從自己嘴裡說出了他作為凶手的合理解釋。如果他是真正的凶手,會不謹慎到這個程度嗎?
可如果不是他,那還能是誰?
莊寧一節一節踏著台階向二樓走去,恍然發覺自己似乎正在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在主宰者為他們鋪設好的路徑上。
主宰者引導著他的思考,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似乎就是主宰者的目的。
錯綜複雜的劇情,真凶難辨的案件,以及一口一個蠢材,極度狂妄自大的木偶。
這一切,像極了一個自負的推理作家透過木偶,在向他的讀者們發出挑戰。
來啊,來找出凶手啊!
哪怕我給出了這麽多提示,仍然看不破我精密的構思?
哈,果然都是蠢材!
……簡直就像是遇到了小帥2.0。
其實從根本上說,這挑釁並不值得在意,謎題也不是必須要做出解答。
只要他們能找到晶核,並毀掉它。
但此時此刻令莊寧心中發沉的是,即便是猜出了主宰者的這則目的,也並不能對尋找晶核提供什麽線索。
他不止一次與代言主宰者的木偶近在咫尺,卻並沒有感知到任何意識波的存在,甚至踏足了大半個城堡,都沒有一處觸動過他對晶核的感知。
明明只要找到晶核,謎題、人質、異空間,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但那晶核卻藏在重重迷霧之中,完全不露半點蹤跡。
而在這迷霧中,或許還存在著那個操盤者的影子。
一片空白,毫無頭緒,相比晶核和操盤者,竟是那個凶手的答案好像還離他們更近一些。
莊寧沉沉呼了口氣,穩下心神。
就算是被引導上一條鋪設好的路,也總是好過無路可走。
姑且就先應了主宰者的挑戰,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中會寫到很多推理的過程,不知道能不能寫清楚呀?
為了減少混亂,再列一下人物關系哈;
長子:理查(死者);
長子夫人:莉亞(輕佻嫵媚);
次子:克勞德(嫌疑人之一,職業醫生);
次子夫人:露西(看不上莉亞);
三子:貝爾(嫌疑人之一,豆腐渣腦子);
三子夫人:凱瑟琳(很想和蠢貨丈夫離婚)
62、嫌疑籌碼
“你看到了理查倒下的瞬間?”
房間中,莊寧仔細詢問著紅目擊到的情況。
“對。”紅如實敘述道。
“我走進黑域之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就進入了異空間。感覺上,我好像被關在一片黑暗中關了很久才被放了出來。”
“出來之後天是黑的,一出來我就蹲在一棵樹上,踩著的那根樹枝還不如大腿粗,嚇了我一跳,差點沒栽下去。然後前面不遠處就是城堡的窗戶,窗戶裡透著燈光。”
“我把勾爪甩到一扇窗戶的窗簷上,想從窗戶進城堡,正好就看見房間裡面,那個理查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突然捂住胸口,很痛苦的樣子倒在地上了。”
“我趕緊把窗戶打碎了跳了進來,拿出應急治療針給他打了,但是沒有作用,人看著已經是不行了。”
“當時房間裡只有他一人?”莊寧問。
“對。”紅點點頭,“我喊了救人之後,第一個跑進來的那個老二克勞德,然後木偶管家和其他幾個人也陸續來了。理查的夫人看見了這情況就開始哭,克勞德的夫人一直在安慰她。”
“克勞德貌似是醫生,進來檢查理查的情況,老三和他的夫人沒進屋,就站在門口看著。然後你們就來了,之後的事你們就也知道了。”
“唔……”莊寧垂下眼,思考著紅說的話。
這個主宰者的創造風格十分古早。在這個封閉的城堡中,沒有監控錄像,做不了痕跡鑒定,也做不了成分分析,沒有任何科技化的手段可以協助他們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