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傻得跟我養得那條狗似的。”常子期臉上的笑遲遲沒有下去。
齊獲頭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自己被說成狗也沒惱,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頭髮。
常子期不解地看著他。
“你跟我姑養得那條大白狐狸也很像。”齊獲在他腦袋上比劃了一下,“就是沒有倆耳朵和大尾巴”
常子期:“…………”
這是什麽狗屁比喻。
第50章 微笑
開學兩個星期, 又要調座位,老方似乎對調座位這件事情情有獨鍾,勢必不會給青春期的小屁孩們創造過長的培養感情的機會。
但不知道為什麽易塵良的座位還是雷打不動, 雲方這次也被老方調了回去,再次跟易塵良成為同桌。
老方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們兩個互幫互助, 看誰進步快。”
大概是之前幾次考試兩個人的成績都在飛快進步,老方對他倆充滿了信心。
周一升旗儀式, 齊獲又又又一次進行全校檢討,鏗鏘有力的演講聲在校園上空回蕩。
“……我不該遲到早退, 逃課翻牆, 更不該在學校裡打架尋釁滋事……對此我鄭重地想被我踩踏而死的珍貴花草道歉……我對不起老師的栽培和同學們的愛戴……”
齊獲站在國旗下, 眉眼囂張語氣十分狂妄, 字裡行間充滿了不知悔改和引以為傲八個大字。
跟老師們站在一起的學生會成員不忍直視, 常子期面無表情地看著齊獲,齊獲趁機轉過頭衝他眨了眨眼睛。
常子期:“…………”
例行檢討完成之後就是常子期上去國旗下講話,演講詞跟他這個人一樣古板嚴肅,挑不出絲毫錯處。
易塵良站在十班的末尾, 前面就是雲方,他聽得昏昏欲睡,額頭抵在了雲方的後背上。
雲方任由他靠著,低著頭看手裡的古詩詞小冊子。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沅有芷兮澧有蘭, 思公子兮未敢言。’
‘…………’
背後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校服與毛衣,絲絲縷縷纏繞過皮膚,侵入血液骨髓, 雲方將目光從墨色的字詞之間移開,落在了遠處。
升旗儀式結束,學生們三三兩兩的往回走,雲方給易塵良提問詩詞,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往回走。
“嗨。”蘇青柏從後面趕上兩人,笑著問:“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易塵良幾乎是本能地討厭這個人,目光不善地看著蘇青柏,“不。”
蘇青柏被拒絕了也不生氣,笑著對他道:“都是同學嘛,我初來乍到誰也不認識。”
雲方微笑道:“你主動去認識就行,同學們都很友善。”
蘇青柏看了他一眼,自嘲一笑,“嗐,都不太搭理我,我想著咱們好歹當過一天同桌熟悉點。”
“那真是太可惜了。”雲方感慨了一聲,“我們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吃飯。”
說完也不在理他,跟易塵良一起走了。
“蘇青柏,一起吃飯去啊!”十班的幾個同學很是熱情地招呼他。
“好啊。”蘇青柏看著易塵良和雲方的背影,笑了一下,“這就來。”
——
“這個蘇青柏很討厭。”易塵良皺著眉啃包子。
“給我的感覺也很不舒服。”雲方把豆漿的蓋子掀開給他涼上,“把雞蛋吃了。”
“唔。”易塵良看著雲方手法利索地剝完下一個雞蛋。
兩個人都是先吃蛋清再吃蛋黃,一口包子一口雞蛋,動作宛如粘貼複製。
“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雲方垂著眼睛回憶,無數人影在腦海中閃過,但抓不到關鍵。
易塵良眉頭緊皺,“不會是個壞人吧?”
雲方聽他這麽說笑了一下,易塵良不解:“你笑什麽?”
雲方把豆漿推給他,“燙,吹著喝。”
易塵良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豆漿上,喝了一口燙得齜牙咧嘴,最後表情痛苦地咽了下去。
“跟你說了吹一下。”雲方捏住他的下巴,“伸出舌頭來我看看。”
易塵良燙得舌頭髮麻,伸出來給他看,含混不清道:“唔木唔跑?”
“沒有。”雲方笑了起來,“讓你喝那麽急,活該。”
易塵良很是鬱悶地吃掉最後一口雞蛋,“都怪那個蘇柏青。”
“蘇青柏。”雲方糾正道。
易塵良瞪他,“你還向著他?”
“好好,蘇柏青。”雲方投降。”
易塵良滿意了,哪怕強行剝奪了別人的姓名權也絲毫沒有愧疚。
重新回到熟悉的座位上,雲方感到十分愉悅,連研究競賽題都沒覺得那麽痛苦了。
易塵良湊到他跟前看,十分好奇地樣子的。
“試試?”雲方把題往他那邊推了推。
易塵良埋頭算了一會兒,默默的把題推了回來,看向雲方的目光裡充滿了憐憫和同情,“你也怪不容易的。”
雲方:“……感謝理解。”
“你真打算參加物理競賽啊?”易塵良問他。
“試試吧,不然老何那裡交代不過去。”雲方歎了口氣,“但我真不是搞競賽的料。”
易塵良點點頭,對雲方的話還是很認同的。
他腦子算是好使,但不是像雲方那樣智商高超的天才,也不是跟常子期一樣從小到大就被精心培養出的精英,只能算是努力勤奮就會有回報的普通人。